回到府中,奴才丫鬟们忙做一团,丞相在大厅大发雷霆。糟糕,易菡暗叫一声不好,今天便是选妃宴了,自个昨儿个还擅自离府,今个儿找不到自己,府里定是炸开锅了。进门到现在,易守之还未看易菡一眼,定是管家告知他易菡已回的消息。
易守之这样子,易菡却拿捏不好他到底吃软吃硬,还是软硬都不吃。易菡只得硬着头皮陪个笑脸道;
“爹,女儿回来了。”
易守之转身看易菡,眼神冷冽,似是刀刃般要将易菡击穿。他一直看着易菡并未说话,易菡手不自觉的握紧,隐隐有冷汗沁出。这易守之凶狠起来竟是这般模样。终于,易守之开口道;
“你个不孝女,还知道回来?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这等大事也是你能胡闹的?如若今天芯儿因你未能如愿当上皇后,看易菡怎么收拾你。”
易守之如此在乎易芯的婚事,却忘记了他也有个女儿差点回不来。进门到现在,他从未问过易菡去了哪,干了些什么,是否安好。易菡苍凉一笑,是啊,“易菡”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罢。任何事都未及皇后之位来得重要。易菡突然觉得这样的父亲也是易芯和易菡的悲哀。女儿向来只是向权势靠近的砝码。可怜又可悲。易菡冷然开口道:
“爹不必担心,菡儿心里有数,菡儿不会辜负爹所托,更不会让姐姐因菡儿而与皇后之位失之交臂。菡儿定当竭尽全力帮助姐姐得到皇后的位置。”
说完,易守之脸色稍霁。易菡却冷笑,易守之,这是易菡作为“易菡”所能为你做的,此后,无论风雨,易菡不再干涉。林清月一直在旁边以眼神示意易菡,易菡知道她希望自己如何做。给易守之赔礼,然后保证。看着她默默垂泪,易菡心忽然抽痛,在这偌大的丞相府,也只有红绫和娘是真心待自己,真心待“易菡”了。呵呵,真是悲凉。
整理好思绪,易菡向易守之和娘告退,还有一些事待易菡处理。退过门后,却听见了易守之约莫骂了一句:“妇人之仁。”便只有嘤嘤的啜泣声了。
甩掉不该有的愁绪,易菡大步向前。红绫已将衣物备妥,不再磨叽,易菡覆上轻纱,换上一袭白稠锦缎,水袖飞扬。红绫见易菡脸色有差,只是安静的伺候,做无声的陪伴。其实,红绫也是个伶俐的丫头。她看似天真,却看得通透。
随着丞相府的马车行近,宫门大开,马车上,易菡和易芯同样轻纱覆面,同样水袖白稠锦缎,让人难分真假。这便是易菡的计策,易芯身体有恙,是万不能做过于剧烈的活动,而这样的选妃典,没有一技之长如何博得众彩,如何吸引眼球,是以只能由易菡假扮易芯。只是没想到的是,当易菡提出这个计策时,易守之一口答应,易菡原想,他也许会顾虑若是将来东窗事发,这欺君之罪岂能儿戏。意料之外的是,他欣然同意了。易菡黯然了,这权力的向往,也可让人不顾一切。
皇宫近在眼前,看着这漆金的朱红大门,这里将要埋葬多少人的青春,又有多少人为之趋之若鹜呢?易菡叹息。由着一白面公公领着易菡们进入御花园,这白面公公说话圆溜,看来也是个左右逢源之辈。只见他向易守之使了个眼色,声音奸细高调,
“哎哟,丞相可算来了,这御花园的布置可是太后亲自监工呢,就连这菜呐也是太后亲自挑选,咱家可诚惶诚恐,太后他老人家为了这选妃宴可费力不少心力神儿呢,丞相可要好好表现。”
原来,这白面公公是他后跟前的红人,李福海。想必也是个老油条了。易守之笑道:
“真是让太后她老人家分神了,臣定不负所望。也请公公好生照看才好啊。”
易守之握着李福海的手,似乎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易菡不禁觉得好笑,恐那光芒价值不菲吧,幸而这里地势偏僻,无人走动,恐怕,他们也是瞧上这里够安静,所以才能如此明目张胆吧。易菡低着头,眼光飘向易芯,她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好似这与她无关,又或者,她早已见怪不怪。
一会儿,李福海便带易菡们到了御花园,御花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檐廊幔徊间脂粉扑香,分不清是那女儿香还是花儿香。入席而坐,易守之向着易芯一一介绍,
“对面那褐色衣袍,花白胡子的便是礼部尚书李为,旁边的便是他的女儿了。”
易菡抬起头,看见那李为年纪已经颇有些岁数了,生得是精瘦干练,想必是个正直之人。“右侧,那是户部尚书,陈云志,左侧便是兵部尚书王唤仁。”
易菡已无暇在顾及他人了,易守之如此香易芯介绍,便是希望她记住在场的人,为将来所用。易菡无意卷入这些……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李福海尖细的大嗓门割破空气
“太后驾到,皇上驾到。”
众人便跪倒在地,叩首。易菡也慌忙跪下,眼角瞟过,只见易守之唇角微翘,似是胸有成竹。
“各位卿家平身吧,今天只是家宴,无需如此多礼,随性便好。”
“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全场声如洪钟,浩荡不绝。终于得以起身,看向上方,只见一明黄衣袍男子维持着双手微抬的姿势。想不到这皇帝生得这般儒雅,眼角眉梢尽是温和,易菡蓦的想起来啊了秦楚,他也是这番温润,只是比皇帝更加的俊朗。哎呀,怎么又想起他了。易菡摇了摇头,将他甩出脑海。还是关注眼前吧。
只见,皇帝旁边,太后珠光菱钗,虽已年过半百,脸却却也是保养得宜,只是身材稍显臃肿,却也是贵气逼人了。只见她似乎耳对着皇帝耳语了什么,皇帝的眼睛飘向易芯的方向,易芯脆不及防的撞进那一抹探究里,因而轻纱覆面,看不清脸色,只是脖子浮现一抹可疑红晕。原来,易芯,也是少女怀春的年纪。随即,皇帝又将眼光投向易菡,易菡目不斜视,只顾饮酒。
不知多久,却感到似乎有一道视线炙热的望着易菡,久久不移。易菡心里暗自气愤,这皇帝看得也够久了吧。抬起头寻着那炙热的视线,却不期然的撞进一个深不见底的眼眸,怎么是他?南明王。见易菡盯着他,随即他又将眼神望向易芯,眼神疑惑。而后,便收回了视线,仿若刚才从未发生任何一般。接下来,只见那太后向着在座的人笑着说道;
“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真真是易菡燕都王朝的幸事,今儿个,易菡们朝臣一家坐在这里,易菡们不谈国事,只谈风月,如何?”
在坐的人无一不是奉承之辈,个个点头称好,却只见诸葛宸独自饮酒,眼角都未抬起。这个诸葛宸还真是胆大,太后面子都可无视。罢了,闲事莫管。不一会,不知是谁提议让在座的各为太后与皇帝表演时,易菡心想,终于进入了正题。
抬眼望去,只见场中一女子穿着火红劲装,这不是兵部尚书女儿王苑芝么?出生将领之家,看样子也是个豪爽女子啊。
“太后吉祥,小女乃兵部王焕仁之女,名苑芝。既然大家都为太后皇上准备了节目,不如有苑芝来开头可好。”
豪迈的开口,王苑芝没有一丝羞怯,让在场的人惊奇了一把。
“如此甚好,哀家就喜欢你这丫头这股豪爽劲儿。”
太后看着王苑芝,眼含宠溺。王焕仁眼眉一挑,无限自豪。随即,王苑芝也不忸怩,拿着标枪耍起了花枪舞,花枪舞是经兵器标枪枪法改编而来,柔和了标枪的硬朗和舞蹈的柔美,柔中带刚,刚中带柔,鼓手的敲击恰恰又增加了此舞的气势。真是让人耳目一新,不住的拍手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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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告诉你们后面某些章有肉肉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