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吕轩时,他还不知道这是吕布的女儿,只觉得她不管是穿得还是用的,都特别的华贵。请使用访问本站。师父平时对自己极为严厉,但一见了这小师妹,两眼就眯成一条缝,百般的讨好。而且她好像从来不缺钱,身上总有花不完的银子。
后来他才知道她父亲是吕布,每月总会有人按时来给她送上大把的银子。看着师父见到那些钱就两眼冒光的样子,他心底一股十足的厌恶感升起,当夜便离开了师门。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早已退隐的卢植,卢植身为鬼谷三将之一,形将就木之年,唯叹一身绝学无人可寄。虽然他有过刘备和公孙瓒两个弟子,但那时他兵法尚未大成,所教也是以法家为主。最近几年的归隐,他把自己的诸多兵要都整理了出来,正愁没人可授,便遇到了志正在此的东方常。
东方常天赋颇佳,又勤奋爱学,两人一拍即合,卢植毫无保留的将一身本事尽皆传给了他,临终又一纸推荐,把他介绍到了刘备那里。
东方常从此开始了平步青云的生涯。刘备虽然屡败于曹操,但究竟是一代枭雄,非常人可比。尤其到了南方之后,更是如鱼得水,境况渐佳。在极度缺乏将才的刘备军中,东方常以其出色的军事指挥能力,一年之间连跳七级,从一名伍长升到了将军,在军中地位仅次于赵云。
他开始尝到了“走对正确道路”的甜头,从此人生观价值观彻底改变。那时起他开始可以轻易的实现许多以前只是想象中的东西,比如挥金如土,比如万众景仰,比如权力,比如女人。在军营里这么一转,无数人带着崇敬或恐惧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头一次感到自己才这算是他妈的活出来了个人样。
他还很巧的见到了以前的那个官兵头,他那时早失了势,在刘军中做个马夫,一口牙不全了,半着头发咳嗽着在那儿刷马。他早已不认识东方常了,东方常却极其深刻的记着他那张脸,东方常一把把他揪了出来,绑在马后围营绕了十八圈,他被磨的混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脸上跄掉了一大块,至到死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年轻将军。
那一刻东方常彻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久郁心中的阴骛开始彻底爆发,他越来越狠,越来越残暴,黄村惨案只不过是他众多杰作中的一部不值一提的作品而已。
但他也知道,这或许正是他存在于刘军中的价值所在。
刘备军素以仁义著称,但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这只是一个口号,刘备绝对不是那种空言大义的书呆子。“操以暴,我以宽”,说到底这口号就是一个和曹操竞争的招牌,去掉这个空壳,它的本质是刘备梦寐以求的霸业。他的手下也因此而各有分工,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做。有些人要去作“王道”的样子,比如关羽,比如张飞,比如赵云。而有些人要去作“霸道”的工作,比如自己。
有些必须要杀的人,必须要立的威,却不是那么光彩。这样的事,熟读春秋大义的关羽不会做,性情暴燥却爱敬士大夫的张飞也不会做,温正平和的赵云更不会做,能做的,只有他东方常。
他就是刘备的一把利剑,这把剑越利越快,他的价值就越大,这也就是他一年内平步青云的所有密诀所在。
玉正平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格局。
对阵玉正平,他屡战屡败,几次任务都没能完成。他这把剑越来越露出钝拙的一面,而他也明白,这会让他离自己的死期越来越近。
养狼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他咬人,这狼咬不死人了,也就没有养的意义了。
所以,他干脆不再回刘备那里了,幻天尊给了他一个新的前途—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幻天尊那个人。
看着发抖的祝娥,他忽然伸出手想去模模她的嘴唇,祝娥吓的往后一躲。这躲露出点儿少女之态,东方常心里一动,莫名温柔的抚着她的脸说:“不用怕,只要按我说的办就好了。”
正在埋伏的邵广感觉出来一点不对头。
他在这里埋伏了两天,单等皇甫肖钻到这个口袋阵来。这次计划玉正平准备了好久,接连几次友军的配合行动,把这场戏演的味道十足,皇甫肖也果然钻了进来。他起初非常高兴,让部下打足了十二分精神,要一战定乾坤,然而皇甫肖先头部队刚刚过去一半,他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敌军扎的也太乱了,这不是皇甫肖的一贯风格。”邵广嘟囊起来。
“我看着也有点不对头……”山娃子邓艾点头附合。
两人都看出来了点不对,但又都不是太敢确定。邓艾现在的战术能力已经颇为不俗,在这次埋伏战之前,就预定好了两套预备方案,一旦有变就立刻实施。但关口在于,他们两个现在谁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变了。
这可以说是邓艾现在和玉正平最大的区别,玉正平的决策比他果断的多,他最近在兵法上的领悟越来越多,然而判断却越来越慢了。这是一个难免的阵痛,随着年纪的增长和对种种心得的消化,他可以有效解决这点。但可惜时不我待,这时的稍作迟疑,使这支伏兵险些全军覆没。
就在他们两人犹豫的关头,皇甫肖已经亲率部队绕到了他们的后方。
“不对,快撤!”犹豫不久,邓艾像是被冷水激了一下,从头到下一阵冰凉,直觉让他瞬时明白了一切。他口令刚刚下达,皇甫肖便已冲了上来。
不管是邵广还是邓艾,正面对阵都决不是皇甫肖的对手,更何况这支全是弓兵,近战能力几乎为零。皇甫肖趁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已大开杀戒,不到半柱香就斩杀过半。
危急关头,韩凝冲了出来,带着玉正平的亲兵部队。邵广邓艾都是大喜,明白这肯定是玉正平的安排,他肯定早已觉出不对并在第一时间派出了援军。残部在韩凝的保护下撤退,韩凝则独身去斗皇甫肖。
皇甫肖起初还有点不以为意,但很快就惊异于韩凝的突飞猛进。半月以前他还见过韩凝,将力不值一提,自己手下走不了三合。而现在竟然剧斗三十余合而丝毫不落下风,他简直有些怀疑此人是不是玉正平假扮的了。
这种怀疑再加上对玉正平谋略的防备,让他不敢在这里久留,又打了十来合就撤了,韩凝也不纠缠,各自回军。
回军途中,邓艾骂了句:“骤大人之前的安排天衣无缝,不可能有误,绝对是他妈有内奸!”
之后的战斗开始让玉正平有点头痛,他安排好的数个计谋,都是在将要完成之际宣告失败,并被对方将计就计反戈一击。如果不是他极快的决断,他所部早被暗张辽皇甫肖全歼了。对方就好像有天眼一样,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情况下傻子也能明白,肯定是有内鬼在通风报信。
眼前战事紧急,他没有过多的精力安排查内奸的事,只能让铜笙铁笛二人全权负责。两人立时展开了暴风骤雨一般的清查工作,从玉正平的贴身侍卫,到帐里帐外的所有文书,逐个明查暗访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的根本原因,是他们根本没有料想到东方常会用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法子在当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