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页书纸一撕,团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心如止水的坐了下来,静静思考,一个大计划在月复中渐渐形成。而这因言入狱,便是他计划里的第一步。
他眼光里透出来一丝狠劲儿和坚韧,他心里知道,这个计划已经启动,而且最终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大成,要么大败,没有中间路,自它开始的一瞬间起,这便是个孤注一掷。
天已渐白,他拿出一个箱子,翻出来里面珍藏已久的白色中山装,穿好,坐在书桌前,写了一个大大的“武”字,站起,单手扛上牌匾,昂首阔步,走出了成都将军府。
路上,行人无数,为他纳喊助威。
他目光坚定,步迈铿锵有力,白色的中山装在日光下如若灿雪,黑色的皮鞋透出野兽一般的凶狠。
不一会儿,他走到一处地方,看着里面满满的人,将牌匾重重顿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他右手紧握,一拳打碎牌匾,而后,右手食指指着众人,厉声道:“告诉你们,我们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
一个戴着红袖箍的大娘拍了拍他的肩,厉声道:“哪里来的,不知道这里京城重地,不准乱扔垃圾吗!”
玉正平被罚扫了一下午的地。
稍时,玉正平又来到了一处地方,抬头看去,只见“天牢”两个字,放下心来,寻思:“是了,这次不会走错了。”昂首进去。
镇守天牢诏狱的叫龟千年,是头千年龟妖,原本是孟获的部将,诸葛南征之时捉了来,被内卫司扔在这里当狱长。玉正平进去,通了名,龟千年一面帮他办了入狱手续,一面心下奇怪:“这人怎么自己上赶着入狱?”他在这里守了多年,对牢外事情一概不知,不知姜维,无论黄陈,所以对玉正平的事情也不知晓。
玉正平走到牢内自己的房间,龟千年查阅着上峰交来的指示,命手下狱卒为玉正平戴上千年寒铁打造的锁链。龟千年奇道:“你犯了什么事,要戴这样的东西?”玉正平笑道:“骂了几个人。”龟千年大奇:“骂了甚么人,要这般对你?”玉正平道:“黄皓,陈诋,还有刘禅。”龟千年不知黄、陈,竟连当今皇上叫刘禅也不知道,摇了摇头,道:“古怪古怪。”
这千年寒铁链,制造麻烦,戴上却也殊为不易,用了墨家机关术,内有十六道机关,须一一严丝合逢。两个狱卒花了三个多时辰,直累的满头大汗,终于把玉正平锁好,牢牢的固定在了墙上。龟千年看着也颇累,见锁好了,便道:“人犯玉正平,诸事宜已毕。好了,玉正平,你便在这里好好的悔改罢。”
玉正平说了声好,震开锁链,将龟千年和两名狱卒送了出去。
回来之后,玉正平坐在牢中床上,天牢不同其他地方,关的都是二品以上大员,所以条件还算不错,牢床有一席草褥,并不冰冷,若天再冷些时,龟千年还会命人送些棉被来。伙食也不错,每周有一大罐的炖猪肉,每天有一盘凉拌老笋或清炒笋干,逢节时,还会有些甜品点心。上午,有半个时辰的放风时间,活动区域限于牢内的大院,除了被锁在墙上的重犯之外,每天都能见些阳光,和狱友聊聊天。
玉正平虽然已决定孤注一掷,但究竟兹事体大,还有些细节之处须要推敲,由是三天未出牢门,在床上躺着,静静思索,饭食自由两名狱卒送来。第三天时,只觉已很是通透,便也不再多想,借着放风时间,去院中散心。
龟千年正在大院内监督,见了玉正平,咦了一声,奇道:“你怎么也出来了,不是被锁着的么?”玉正平指了指身上被他扯断的锁链,道:“没错,我是被锁着啊。”龟千年哦了声,自回去了,心里嘀咕:“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玉正平看看天,阳光有些刺眼,缓了一会儿,四下张望,看看狱友们在做甚么。只见一个老头儿,须发皆白,且已到地这么长,看来关的日子已经不短了。玉正平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道:“老哥,你好。”
那老头儿转过头来,打量了他一下,不语,转回身去。稍时,蓦地又转了回来,道:“你是谁,我怎么觉得我见过你?”
玉正平听了,也去仔细看他,道:“咦,怪了,我觉得我好像也见过你。”
两人互视了好一会儿,老头儿道:“你叫甚么?”玉正平道:“我叫玉正平。”老头儿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对,不认识,不认识。”玉正平道:“你叫甚么?”老头儿道:“林烈。”
他一说名字,玉正平登时想起,这林烈他确实见过,在五十年前。他当年穿回那时代,为救曹操,打入了蜀军战情部,这林烈正是当时的战情部的一名曲长。这件事对林烈来讲,已过了五十年,他自然不记的了,但对玉正平而言却只过了六年,所以他依然记得。
不过这节也不好提起,玉正平转过话题道:“林老爷子,你是怎么被关在这儿的?”林烈叹了口气,道:“这是三十年前的事儿啦。”
林烈讲,蜀汉建国时期,战情部改组军情府,他就已经累功至副府尉,是三品的第二长官,几年后陈到一死,他便接任了府尉,成为了二品的军情府最高长官。后来刘备东征夷陵,被陆逊一把火烧了回来,迁怒军情府办事不利,林烈在白帝城被当场罢免,关入了随军大狱,之后转到了这里。当时没说斩,也没说不斩,也没审,时至如今,好像所有人都把这事情忘了似的,所以他就一直在这儿。
玉正平奇道:“怪了。大赦时你没被赦出来么?”林烈道:“甚么大赦?”玉正平道:“当今皇上登基时,都已二十年啦。”林烈双眼一闪,接着又暗淡下去,摇了摇头,道:“没有。”玉正平心下沉吟:“怎地会有这种情况,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回头须得问问司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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