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亮工迅速又组织了200人出城,他们到了城外时,战场上已经有大批大批的流寇投降了。唐澜和李柯子汇合后,杀向营寨,所有精锐倾巢而出,捅破天的营寨已经没有什么人防守,穿山队不费力就打开了营门,唐澜一马当先就往里冲,只是被胡一刀和王木一左一右死死拉住,“使不得啊,少寨主。主将焉能轻出。”
还是李柯子做先锋,200多人一拥而入。寨内只剩一些老弱病残,他们傻乎乎地看着寨军在眼前通过,然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官军来啦。”然后一哄而散。
唐澜他们冲到中军帐附近,已经不见什么捅破天了,只剩下一些兵丁在收拾着东西,寨丁抓来几人一问,才知道刚才那逃跑的几骑果然就是捅破天,李柯子问道:“营中不是有40多骑兵吗,怎么刚才无人迎战。”俘虏们回答,昨晚捅破天就发现南门外营寨有异样,但因为大晚上不敢轻动。唐澜暗忖就这种战斗力,的确不能轻举妄动。
到了天亮,派人查探,发现吕飞毛营中没了人影,捅破天一生气,派了一个副将带着大半骑兵去追吕飞毛,因此寨中并没有几个骑兵。而捅破天进了营寨后,卷了一些金银,往后门跑了。
唐澜和几人一合计,眼下已经攻破了流寇大营,寨军大获全胜,可以说王大梁这一股流寇完全被打垮了。已经无须再生枝节,还是迅速巩固胜利成果,想办法快点赶回山寨方为上策。
接下来,寨军在营寨中打扫,果然这里已经没什么油水,粮草只有一百来石。这也说明他们离开郧西时,根本没料到有什么大战,只带了部分粮草随军行动。吕飞毛才想方设法与城中谈判,获得粮草;而捅破天也一心要攻陷城池获得补给。
这一战下来,杀死的流寇并不多,总共不过300来号人,但俘虏却有2000来人,其他人已经一哄而散了。照城中惯例,流寇中的头目,骨干,亲兵都被挑出来砍头了事。其他人虽然也有一些参与了郧西屠城,但唐澜也不能把他们全都杀了,只是绑了起来,在营寨中划了一个地盘把他们圈起来,等候发落。
唐澜耀武扬威地走入郧西,老百姓自发地到路上夹道欢迎,在他们眼中这位来自郧阳的举人老爷就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
以不到500人横扫近万流寇,唐澜都觉得自己有几分名将风范。他沾沾自喜地回到县衙,城中老百姓跟着他们一路走来。唐澜很高兴,一挥手,发钱,所有参加作战的青壮每人一两银子,山寨寨丁2两银子,受伤翻倍,这场仗下来寨军零阵亡,当然李柯子居功至伟,唐澜并没有赏银,他知道李柯子为他卖命,要得不是银两。他当场宣布,穿山队重组之后,李柯子升为队目,并且有机会要向朝廷为他请封赏。
正当唐澜吆五喝六,要大排筵席庆功时,城上来报,前往山寨报信的人回来了。
县衙,二进厢房,唐澜、何亮工、唐更新、李柯子、顾君恩都在里面坐着,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没有声响。
因为信使带回来最坏的消息,山寨被穆青篡夺了。就在两天前,穆青在夜里回到山寨,与田承内外勾结,趁唐世龙没有防备模上山去,一举拿下中寨,并且生擒了唐世龙、唐世桢在内的唐家族人,控制了金鞍寨。听说李艮也跟着一起从了穆青。至于汉水上的情况,李随风率领的船队早已无影无踪,信使凭着好水性,生游过汉水的。
这名信使比较聪明,回到山寨没有贸然上山,而是在黄龙镇磨蹭了一下,结果被他遇到一名跟自己相熟的寨丁,方才打探到了这些消息,他们不敢停留,立刻往回走,结果遇到了巡逻队,同伴为了掩护他还被抓住了。
这是唐澜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但对于他们而言,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能在上万流寇中杀出一片生天已经不错了。只是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消息一出来,事情已经明摆着的,众位头一致同意尽快返回山寨。顾君恩还是沉默,唐澜问他的意见,他还是那句话请举人公定夺。
救兵如救火,说干就干,唐澜当即招集城中百姓代表开会,让他们选出一名领头的。郧西上下官员,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死就是跑,最终百姓只选出了一个车马店的掌柜张永旺为领头,青壮那边,也有丁雁九为头领。
唐澜给百姓们分发了武器,又给他们留下1000两银子和500石粮食。张永旺和几名青壮武装的头领一看唐澜这做派,知道寨军要走了。吓得他们跪了一圈,丁雁九连忙说道:“举人公,不能走啊,你们一走,那流寇再来,我们可是死无葬身之地。”
唐澜连忙把这些领头的劝起来,“诸位贤达,非我要走,一来流寇已经大破,土鸡瓦狗不成气候,到时候给你们多留一些金鞍寨旗帜,料想这些散兵游勇也不敢来滋事。而且给诸位留下了足够的粮饷,也够百姓自保。
二来,实在是金鞍寨出了叛逆,需要我们回兵讨逆,现在寨军都知道这事了,如何还有士气逗留在此?还望诸位谅解。”
一番苦口婆心的规劝,总算让郧西百姓安定下来。唐澜又给青壮团练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他还特地对丁雁九说:“你们看到了,流寇一来百姓遭殃,鸡犬不留,所以我希望这支青壮能够保持下来,平日有空便操练,一旦有事,也可以自己保护亲人家园。丁兄弟,你能第一个站出来,这份勇气相当可嘉,日后,你还要更多地带领着父老街坊,结团自保。只要百姓们拧成一股绳,自然不怕任何入侵者。”
丁雁九面露难色,“千万使不得,某就一平头百姓,平日只能跟着举人公混混,哪敢充那大头鬼。”
唐澜拍拍他肩膀,“此乃后话,但我们走后,父老们的安危还是要你一力承担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