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玩意儿?”
凤鸣渊一脸戒备地从春花姨的范围闪开,他确实好,但不代表他好这种肥猪般的。悫鹉琻晓
“啧啧,瞧爷这模样,平常一定没少去青楼花街,可我春花姨打包票,爷您在别的地方甚至别的花间蓬莱分店,绝对看不到这些好玩意儿。来,小龟子,给爷找个好点的姑娘,教习玩乐,让姑娘好好伺候着,丝毫别怠慢了这位爷。不过刘少爷,咱可说好了,姑娘教习玩意儿,这也是要花银子的。”
凤鸣渊往厅里四处打量一番,眼中一亮,果然有许多新鲜玩意儿,从没见过。
“春花姨说的哪里话,钱本少爷有的是。”
有的是?好,老娘就让你光着回去。
“爷,这是玉桃姑娘,这些玩意儿她都精通,不过咱们这儿教习这些,可都是两刻钟一次,一次五十两银,爷您可得算好时间了。玉桃啊,给妈妈把这两位爷伺候好了。”
你***熊,让你看不起老娘,老娘最讨厌你们这种装模做样的公子哥了,看今晚老娘不把你们宰到光光的,老娘就不叫春花姨。
果然,两个多时辰过去,直到那刘少爷和凤鸣渊确定自己的腰包里再也掏不出一两银子时,那个花花绿绿的球体又甩着红纱飘过来了。
“哎呦爷,怎么玩了半天第一层还没玩完啊,唉,不是春花我说你们,就你们这个智商这个水平,也太那啥了吧。”
“爷还继续玩不?玉桃,收银子……什么?没银子了,没银子了还杵这儿干嘛?来人,给妈妈我请出去了,咱们楼里可不缺这种长得好看的石雕像。”
凤鸣渊彻底傻眼了,他堂堂潇洒风流的雾国兰陵王,竟然被人硬生生从青楼里赶了出来,而且原因居然是因为没有嫖资。
春花一双缩在肥肉里的精明小眼,闪着光,朝那个叫做小龟子的小龟奴一甩红纱,小龟奴顿时屁颠屁颠跑过来聆听教诲。
“去,告诉婉袂姑娘,就说今晚来了个奇怪的贵公子,身上的玉佩上有雾国皇室的标记,我怀疑是皇族中人。”
……
所以,当风雪澜刚回到云国皇宫里,就接到了婉袂传来的消息。
难道,大胤九位公子真要齐聚了?她的六朵法莲也全部要来了吗?
云国储君四皇子云赤城大宴“风行商行”幕后的真正主子,这消息传来,劲爆了整个大胤。
谁也没有想到公子孔方身后居然还有一个主子,那个位列大胤九公子之一,傲气得足以俯瞰六国皇室的公子孔方,居然跟大家一样,都是给人打工的,这消息真是够劲够辣,一时间,人们对于这个能使唤公子孔方的尊贵之人,都充满了好奇和猜议。
云国文武百官们本着有八卦不挖天打雷劈的原则,携妻带子,纷纷来参加宴会,身在云国的几个他国皇子,闻讯竟也不请自来,准备一探虚实。
云国皇宫里,这日,天不见亮,宫人们便已熙熙攘攘,奔走忙碌起来。
暮色四合,宫灯灿灿,当夕阳在天边留下最后一抹流火的时候,盛大的宫宴正式开始了。
“神武侯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拔高了三度,飘荡在敞阔的乾坤殿里,只见一个身穿金甲银盔的威武身影携着爱妻缓缓而入,文武百官见状,纷纷站起身来,躬身讨好地向他打招呼。
这位神武侯爷,虽然近两年来已经不理朝事了,可那模样却依旧是当初的战神之姿,雄健如昔,只是胡须花白,面目沧桑了一些。神武侯爷虽然不理政事了,但在朝中一直很有威信,何况,大胤目下是乱世之秋,指不定哪天他又要披甲上阵重掌军权,因此,这些人巴不得能跟他搞好关系。
而一向体弱的神武侯夫人这次居然也款款驾到,这是出乎大家意外的事情,一见之下,当年的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徐娘半老,却是弱柳扶风,自有一番柔美风范。大臣和家眷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奉迎的机会。
一般情况下,这种场合里,如果正主还没来,那些越早到的,就说越要看别人眼色的人。
蓝沁殿。
在这种情况下,正主慢悠悠地喝着香茶,逗弄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
“主子,宴会已经开始了哦。”
杏空看了一眼沙漏,不由得催促了一声。他对今天宴会的盛大程度感到吃惊,其次,今天与会的人似乎太多身份地位不低的主了,主子迟到是不是不太好。
风雪澜鄙夷地看了杏空一眼,凤眸轻佻:“耍大牌懂吗?”
杏空杏明同时摇头,虚心道:“不懂。”
“耍大牌就是你迟到没人敢说话,你迟到了大家都认为是应该迟到的,你迟到了还能够将迟到演绎得天经地义,你迟到了人家还得感谢你迟到的人,明白了?”懂不懂啊,真是的,没文化,真可怕。
杏空杏明口吐白沫,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主子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
乾坤殿中,酒食飘香,宫灯辉煌。
“侯爷近来可好?看这体魄,依旧是威风凛凛啊。”
“多年不见柳夫人尊面了,没想到依旧风采婉约,美丽丝毫不减当年啊。”
“下官的远房亲戚前日送来两株成形的雪参,不如就送给夫人养颜吧。”
“听说老侯爷爱喝茸明茶,在下那里正好藏得几罐好的,改日就给侯府送去。”
神武侯风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阿谀奉迎,此刻只是笑笑,或是偶尔点点头答应一声,怀里揽着爱妻,自然而然地将她护在胸前。他不在朝野,却依然受到这样的待遇,自然会有人看不过去,第一个看不过眼的,便是摄政王云弥天。
只听云弥天冷哼一声,道:“各位对已不在朝堂的神武侯真是客气,那是因为神武侯爷风采不减当初,只是,怎么不见大家对我们的镇武爵爷也这般热情了?”
云弥天这一声奚落,所有的人都一时沉寂下来,一些女眷拉紧自己夫君的手臂,顿时,一股紧张的气氛便涌动在百官头上,所有人都知道,他所说的镇武爵爷陆子骞,乃是当今掌着最多军权之人。
风靖对他的微词视若无睹,悠悠然拉着柳柔清的手,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而他身旁坐着的,正是一等镇武爵,陆子骞。
当今的云国兵权,虽神武侯已然交出神武侯符,但碍于三军的希冀,云昭明只好留了一小部分戍边的闲权给他,而大部分的兵权,都放入了镇武爵陆子骞手中,至于储君四皇子,手中也只留了一小部分昙城的兵权,由此可见当初皇室对陆子骞的信任。
云弥天现在虽然没有了兵权在握,但他在朝中有最广泛的人脉和支持者,因此,当下的云国百官之中,其实存在着三足鼎立的势头,兵权在握的镇武爵爷陆子骞,百官在手的摄政王云弥天,以及不理政事却仍旧名声在外的神武侯风靖。
然而,却鲜少有人知道,西平侯之子陆子骞,其实自幼便认了云弥天做义父,因此,换句话说,一等镇武爵陆子骞其实是云弥天的人。这一点,即便是储君云赤城,也是在把军权给了陆子骞之后,才发现的。
所以,从很大程度上讲,摄政王的势力不仅没有削弱,这两年来,反而更加强势。他在朝中权势滔天,有恃无恐,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隐隐有独揽朝纲之势,连储君也没有办法,唯一敢不买他帐的人,便是威名赫赫的神武侯了。
乾坤殿中因为云弥天的一声冷嘲,顿时安静下来,尴尬异常,这时,殿外的太监一声尖锐的宣报,给这紧张的气氛起到了一定的缓解作用。
“奕国六皇子到——”
话音方落,一个男子身穿柔白色长袍,迈着方步缓缓走入,他这一出现,仿佛夏日的花全数开放,带来了一股清凉舒爽的和风,浅浅拂动在每个人的脸上,柔而不散,凝而不结,很是受用。
只见他面若冠玉,肌肤若雪,身形略嫌清瘦,宽大的荡袖衣衫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气,发丝自然垂下,一尘不染,干净得仿如天池雪山中的一朵雪花一般。
缓步走来,他仿佛一株秋日摇曳的清菊,芳华淡淡,纤细柔美,又仿佛一颗洁白的玉兰,圣洁无尘,不惹喧嚣。唇边那一抹若有如无的笑容,清清浅浅,不知醉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气若幽兰,香远益清。一哭天下为之泣,一笑万千恩仇免。蓝眸璨璨,人淡如菊。”
这就是人们口中那个,仅仅只凭柔善良德的行径,高雅的谈吐,以及一幅风靡大胤的宫廷画像,便闻名大胤六国的九公子之一,公子白。
也就是那个在云国为质十多年的奕国六皇子,苏慕白。
公子白身上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柔和光芒,他不理会众人歆羡的目光,不言不语,静静走到自己的座上,淡然落座,犹如芳菊一般高贵优雅。
“雾国兰陵王到——”太监一丝不苟地报出来客名号,厅中的大臣们却听得全身一激灵。
怎么,这雾国公主刚死,兰陵王就赶来兴师问罪了?尼玛就算是飞鸽传书,那也得三四天吧,莫非这兰陵王会飞不成?
于是,这乾坤殿大门口,再次凝聚了众人胶着的目光,只不过,这次来的人,显然不怕被看。
来人一身浅碧色华丽长袍,上面绣坠着大朵大朵的繁花,然而,即便是这样的衣饰,却丝毫不显女气,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柔美的气度。宽大的长袖上,绣着并不常见的云纹图案,给为他这身衣袍增添了几分贵气,然而最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的衣着,却是他身上那种发乎于外自然流露的不羁之气,以及,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眸。
人人都说雾国皇子兰陵王凤鸣渊,乃是雾国第一美男,生性风流放荡,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终日流连花丛之间,却片叶不沾其身。“一双琉璃夺魄眼,一张玉脂魅人肤”,已足形容其一二。
凤鸣渊大大方方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轻侧面颊,朝一旁的苏慕白温和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文武百官的女眷早已被那双带电的眸子电到,个个失魂落魄,满面羞红,不管是成亲了的,还是未成亲的,都是一副含情脉脉怀春的模样。
“水国九皇子寂寞侯,到——”死太监,你丫的能不能一次报完,让人消停会儿啊。
那太监从门缝里瞥了瞥众人仇恨的目光,十分委屈,有本事你让人家一起来啊。
话音一落,只见一位英俊得过分的贵气公子,身穿一件蓝色锦服,华贵却不张扬,缓缓走入殿来。
步履轻盈,不失优雅稳重,又不过分收敛,似乎毫不想张扬的面容,却因为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偏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温和,却带着不易靠近的冷漠,他,慵懒中有典雅,绝色中又有几分潇洒之意。
正是水国沉遥津。
沉遥津,水国九皇子,封寂寞侯。只因和当今的水国天子沉未央一胞双生,自幼为了避讳太子哥哥,行事一直十分低调,水国之外,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
水国一直是六国中的大国。地域广袤,水草丰美,兵强马壮,沉遥津虽与兄长沉未央是孪生兄弟,但却从未起过篡权之心,一直不求荣华富贵,不慕名利功禄,因此,颇受父兄的器重喜爱。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懂得低调,只是常年游于各国,放浪山水之间,不求权势,常怀寂寞萧瑟之意。因此,直到新皇登基,沉未央调笑着赐了他一个“寂寞侯”的名头,他才渐渐崭露头角,出现在世人面前。
即便如此,与生俱来的皇室高贵之气,仍旧让他所到之处,受到各种阿谀逢迎。
沉遥津微笑着和众人打了个照面,那熠然生辉的容颜温和而高贵,径自走到凤鸣渊和苏慕白身旁的空位上,路过二人时,脚步稍微一顿,旋即也不攀谈,坐到位上便斟了一杯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自古大胤东西二陆势同水火,六国战乱不休,眼下正值乱世,虽然各国均有吞并余国之意,但在这样的场合,还是要做做面子,互相交际攀谈的。然而,沉遥津似乎是应了那个调笑下所册封“寂寞侯”之名,单单只执了酒杯,自斟自饮,对身旁之人极为冷淡。
……
“冥国七皇子到——”小太监十分无奈,百官心中谩骂不已,其中某官员骂得最是狠毒,你妹的,死太监,让你不停念,诅咒你将来生孩子木有小**。
不过,百官震惊之余,心中的疑惑更甚。
实在不知道自家储君殿下什么时候跟人家冥国前废太子又扯上了关系。冥国七皇子锋亦寒,自从再度回到冥国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重新得到了皇帝的宠爱,成为了冥国炙手可热的皇位继承人之选,竞争力高到爆。何况,人家还是大胤九公子之一,武功高强,他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嗬,难道在这大胤九公子聚会之前,云国皇城里要先上演一场六国皇室的大聚会不成?原本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宫廷宴会罢了,没想到却来了这么多举足轻重的人物。
锋亦寒一身墨色衣衫,轻捷走入殿来,仿佛脚底下生了风似的,轻灵至极。百官们或讨好或友善地注目礼,人家全部当成空气呼吸掉了。
一张俊颜,只朝着自己的座位,一双冰冷的眸子,只注视着那张属于他的椅子。百官大汗,原来人家所谓的“如风。如电。如凛雾生寒。如冰霜冷面。天下第一,公子恨寒。”果然名不虚传,够冷,够拽,够酷。
一时之间,上座里,公子白和煦温柔如同秋日暖风,锋亦寒冷得如同寒冬冰霜,凤鸣渊水眸灿灿摇曳魅惑波光,沉遥津似风似水似云雾一脸平静却又暗藏波澜,让文武百官妻妾女儿眼冒桃花,心中纠结不已。纠结啥?纠结到底该喜欢哪一个呗。
文武百官心中又何尝不是纠结不已,个个暗中叹气,唉,完了,完了,他们不谙世事的可怜女儿啊,自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人不识,如今一朝就毁了以前的努力,春心动荡了……更有的心里为自己结发妻子担心不已的,生怕自己哪天不在家,这娘们就该荡漾到红杏出墙,去找漂亮小生了……唉唉,失策失策,悔不该带自家老婆孩子来参加宴会啊。
“皇上驾到,四皇子驾到——”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吓得百官个个脸色惨白,我去,我去,又来了。
咦,不对啊,这是咱家主子来了。
文武百官如临大赦,纷纷扑倒在地,齐声跪喊:“叩见皇上,叩见四皇子。”那声音简直比孩子见到女乃娘还要真诚动听几分。
云昭明把手一扬:“众卿平身,哪位是薛姑娘,请出来相见。”
刚在龙椅上坐定,云昭明便迫不及待地问出心中的疑惑,语气中的高傲之意溢于言表,他早听说了,这位薛姑娘的手下狂傲得目中无人,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输了气势。
然而,此话一出,下方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没人出声,更没人回答。百官面面相觑,薛姑娘?刚才小太监有叫过她到了吗?
云赤城迅速的瞥了一眼大厅,俯身在云昭明耳畔小声道:“父皇,薛姑娘还没到。”
云昭明:“……”
X,本来还想给丫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自己倒丢了面子。人家是客,就算迟到了,你当主子的能有什么办法?
……
乾坤殿外。
小太监站在门口,双目爆突,呆呆看着面前之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通报,习惯性地一张嘴,兀自有些神不守舍:“薛……薛蓝儿姑娘到——”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风采绝世,画图难足。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脖颈纤柔秀美,皓白呈露,芳泽无加,不似铅华。云髻峨峨,长眉飘逸,丹唇如珠,雪齿洁柔。明眸潋滟,双靥含辉,瑰姿艳逸,冠绝天下。
真是:翩若惊鸿,娇若游龙。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
她一出现,就如同黑夜中亮了一颗明媚的星子,耀耀光辉,照亮天地,她一出现,就仿佛夏日里的花儿忽然开了,芳华茂茂,皎然生姿。她一步步走来,裙摆摇曳,仿佛乾坤殿外洁白光滑的大理石上,开出了一朵朵硕大的莲花,香远益清,果真应了那句步步生莲之说。
一身靛白色的长裙,宛若流云飘渺,裙底的素色柔纱划过地面,仿佛带出一波一波的涟漪,更加生出让人触手难及的虚无飘逸之感,令人惊叹,然而,却只能远观。不施任何脂粉的面上,雪肤胜雪,肌光映月,黛眉如同远山般青淡柔长,一颦一笑,一眉一眼,皆是凝成无比的芳华绝代,这样一个女子,注定将是倾尽天下的祸水红颜。
然而,那一双空灵的眸子,却露出了无可比拟的傲气,使得祸水红颜生生变成了俯瞰天地众生的仙子,出尘婉约的气质,纯净空洁的姿容,仿佛是踏云而至的天外飞仙。
她渺若浮云,娇美若仙,一步步走来,一步步让殿中的男子们失魂落魄,一步步让所有的女子自惭形秽。
凤鸣渊不经意地扭头,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变得呆滞,手中的玉杯不自知地掉落在褐红色的地毯上,他的眸中忽然发出无比渴慕爱怜的目光——是了,他寻寻觅觅这么久,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子……那种目光,不仅爱慕,更是一见钟情的怜惜。
云赤城怔怔地看着那一抹靛白色飘然而来,似被它摄住了心魂,她浅浅含笑地扫了他一眼,那一眼,他忽然心头剧痛,狂喜,悲伤,那一眼,几乎使他狂乱地不顾一切喊出心中念兹在兹另一人的名字。雪儿。
沉遥津依旧是一脸淡漠,握着酒杯,轻轻抿着,脸上还是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是那一双眸子,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兴味,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那个身影。
苏慕白本来在同身周的人温柔谈笑,这一瞬,脸上温润无华的笑容却忽然僵住,他眸子轻眯,心跳剧速,忽然感觉那个女子就是偷心的贼,只一瞬间,就偷走了自己的心。
锋亦寒墨青色紧衣袖中,双拳紧握,青筋几乎都要爆突出来了。那双青涟生波的眸子,愤愤地看着四周那些贪恋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恨不得拔剑饮血,让这些敢贪恋看着她的人一个个全死翘翘,然而,当他的目光再度落到那个靛白色身影上时,满腔的愤怒就迅速转化为一种最深沉的悲伤了。
风雪澜旁若无人地走入殿去,傲然的风姿不输任何一位位高权重者,对所有人的注目礼,既不骄狂,也不羞怯,仿佛那些只是清风明月,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身后的杏空杏明依旧是丫鬟装扮,看上去虽然俊美,却依然是一脸自然而然的矜傲之气,并不似一般的侍女奴婢低眉顺眼。
风雪澜自从进殿后,目光并不朝云昭明和云赤城看一眼,更没有向这两位主人打任何招呼,径自走到百官之首的位置上,朝着正襟危坐的神武侯风靖和夫人柳柔清盈盈一拜,一声宛若天籁的清脆嗓音响起后,仿佛一道炸雷落到人们上空,惊掉了一殿人的下巴。
她说——
“爹,娘,孩儿来迟,让你们久等了。”
一句话,如同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波浪。
云赤城不由自主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满脸的不可思议,满眼的悲痛欲绝,尽管他刻意想要掩饰,却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他此刻的震惊和痛感,一双鹰眸紧紧盯着风雪澜的背影,几乎站立不住。
云昭明面色铁青,双目中的震惊仿佛白日见到鬼一样,他双手紧紧扶着龙椅,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惊慌失措,努力维持一个帝王应有的稳定镇静。
凤鸣渊再度打翻了酒杯,眸中的吃惊不比任何人少,只是,那惊异中却多了些惧怕和恨意。
沉遥津喝酒的手只是微微一顿,随即双眸便从风雪澜三人的身上移开,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锋亦寒眼眸微阖,双拳握得更紧,凌厉的目光始终不离风雪澜,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再也让人猜不透了。
一旁的苏慕白如中雷殛,旋即,便开始痴痴呆呆地望着风雪澜,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既而,一种狂热和激动渐渐涌上他浅蓝色的双眸,任何人都能感觉得出他此刻的心情不一般。
文武百官全都张大了嘴,用惊恐异常的目光看着风雪澜的背影,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风雪澜蓦然回首,凤眸斜睨,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慢慢地,唇角轻撇,漾起一抹笑,带着冷意的笑。
云昭明,不过刚见到我回来而已,就这么吃惊害怕,那接下来的事,你承受得住吗?
云赤城,尊贵的殿下,我回来了,你记不记得我说过的,我会让你做我的仆人。
虽然,我不是胡汉三,但我是风雪澜,你们欠我的,必须加倍偿还。既然还不起,那好,就拿你们云国作为抵偿吧。怎样?
……
云国人人皆知,神武侯养有一个独生女儿,因出世时被疯花六祸批了命格,十五岁前只能做男孩子养,因而成了个顽劣无比天下闻名的废柴。待到十五岁前后,公布了小侯爷原来是千金小姐的消息,不久后,便许配给了储君四皇子为妃。然而,出嫁方才一天,便因为四皇子遇刺,小姐舍身相救,就此香消玉殒,死于非命。
云赤城排除众议,不顾祖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新皇妃葬入云国皇陵,而神武侯自从爱女死后,便无心朝政,一个月内,将大部分兵权全部上交朝廷,自此请退,称无战事不上朝。
当这位死了三年的侯府千金正要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之时,神武侯却突然蹦出个女儿来了,怎能不叫人心惊胆战?
……
不过,众人转念一想,旋即明白了大半。想必这位风行商行的幕后主人薛蓝儿姑娘,其实是神武侯的义女吧?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见过风雪澜的,那人纨绔顽劣不说,当年更有第一废柴的称号,容貌嘛,当然更是一块板砖砸倒一大片的类型,怎么能跟眼前这位相媲美?
这位薛蓝儿姑娘,满身光华无从掩饰,绝世的傲气,绝世的气度,绝世的容貌,任凭其中一点,都不是那个草包小姐风雪澜能够比拟的。
柳柔清对周围的情况没什么感觉,此刻看到薛蓝儿笑着跪向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一种强烈的温柔和感动,眸中噙满喜悦的泪花,双唇微抿,似有千言万语嗫嚅难言。
反观风靖,脸上却有一些尴尬。一时不察,自己竟然成了乾坤殿上几百号人注视的目标,这也罢了,关键是,此刻他的领导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呢,这就让人有点不好受了。
柳柔清擦擦眼泪,伸手将风雪澜扶起:“雪儿,快起来。”
好嘛,这一声“雪儿”再度炸了。所有原本已经自我安慰稍稍定下神来的宾客们,再度傻眼。
天下人谁不知道,神武侯府小侯爷第一废柴闺名风雪澜,昵称就是这个“雪儿”,柳柔清这一声呼叫,生生惊碎了多少人的心啊。
本来已经猜到薛蓝儿可能是神武侯跟他夫人义女的云赤城,脸上的表情刚刚有所缓和,这一声“雪儿”,再度让他的心陷入深深的阴霾里,被狂风暴雨蹂躏。
风雪澜听话地起身,朝柳柔清和风靖一眨眼:“爹娘,你们好好玩,雪儿一会儿过来陪你们。”这毕竟是国宴,她有自己的座位。
说起座位,云赤城心中又是一阵郁闷。
宴会上的座次,一般按照官阶高低来定,所以,最上者,自然是云国皇帝云昭明,其次便是他储君云赤城了,接下来,便是各国前来赴宴的皇子们,雾国兰陵王凤鸣渊,水国寂寞侯沉遥津,冥国七皇子锋亦寒,奕国六皇子苏慕白。苏慕白虽然身为质子,但好歹也是个皇子,因此也有其座位。接下来,就是云国的百官了,按照官阶大小,首先就是神武侯风靖跟摄政王云弥天,然后就是镇武爵陆子骞,往下则按照官位,依次排列。
然而,这次宴请的主角,薛蓝儿,着实让云赤城在座位安排上头大不少。
按照常理来说,她一个女子,又没有官阶等衔,理应坐在百官之后的末座,可人家偏偏是“风行商行”的主子。一个公子孔方,就可以在六国达到见君不跪的狂妄地步了,她作为公子孔方的上头,又岂能怠慢?何况,这次宴会,本来就是为她而设,为了讨好这个女人,自己才大费周章,办了这么一次国宴,要是在这样的细节上得罪了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若让她坐上位吧,似乎又说不太过去。毕竟,她没有一官半职,事业做得再大,终究也只是个商人。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末位的,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职业。因此,要是让一个大商人坐在了百官之上,恐怕难免要落人口实。
正当云赤城为了这座子问题越来越纠结,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没事找事,找了一个祸胎来给自己烦恼,挠下越来越多的头发,越来越感觉自己会变成一个秃子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出了个主意。
小太监说,殿下,咱们不如在乾坤殿东北上位,专设一席,称为贵宾座,专门给薛姑娘坐。这样一来,就把她和其他人区分开来了。
云赤城大喜,当下应允,并且暗暗决定一定要升这个小太监的官。
……
风雪澜起身后,由小太监领着,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她的位置夹在皇子席座和百官之间,因为中间有台阶隔开,而且并非直线分布,因此,等她走到自己的座位,才看到,原来离自己最近的,竟然是凤鸣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风雪澜一落座,就宣告了大宴的正式开始。
云昭明看了一眼宴会中人,感觉差不多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咳嗽两声,开始宣话:“今日众卿以及各国贵客喜聚一堂,朕心大悦。此番国宴是为了‘风行商行’之主薛蓝儿姑娘举办,为她接风洗尘,以表欢迎之意。既然薛姑娘来了我们云国,我自当尽地主之谊,盛情款待。薛姑娘在我皇宫中,尽可当作在自家一样,不必拘谨,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风雪澜淡然一笑:“皇上客气了。”放心,我不会拘谨的,这里我很熟。
虽然谈不上讨好,但云昭明这一席话,谁都看得出几分拉拢“风行商行”之主的意思,云昭明身为一国之主,肯自低身份向风雪澜说这些话,自然是因为谁都明白风行商行举足轻重的意义。
“赤城,”云昭明朝云赤城唤了一声,“好生招待薛姑娘,不可怠慢了。”
云赤城一躬身,“儿臣知道。”俊逸的脸上一派温和谦让,一副无害的翩翩公子模样。
主客招呼了,其他的爷自然也不能含糊。云昭明转头看向贵宾席:“兰陵王,寂寞侯,七皇子,朕近来身体诸多不适,招呼不周之处还请见谅。有事可找我儿赤城,噢,或者向奕国六皇子询问也可,他虽为质子,在我宫中也十来年了,一直像我的亲生儿子一样。”云昭明不愧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官腔打得很好。
宴会必备之二,歌舞表演
一阵必要的寒暄客套之后,云赤城两手轻拍,殿内四周的乐师们奏响丝竹管弦,一时间,宫乐四起,一群衣裙翩翩的舞姬飘然而入,开始扭动着腰肢,跳起舞蹈来。
舞蹈虽然好看,但有没有人看,看了有没有留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比如说,此时的几位皇子殿下们。
锋亦寒虽然敛起了一身冰寒冷漠的气质,但面上依然毫无表情,他的冷然仿佛是天生养成的习惯,让很多人都不敢靠近,一些大臣的女儿们被这样的冰山美男迷得心醉神迷,却苦于无法上前搭讪,只敢盯着他偷偷看几眼,然后再红着脸,掩嘴而笑。
然而,锋亦寒那一双青墨色的深邃眸子,却始终盯着风雪澜的身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是练了什么功夫,竟然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
苏慕白的唇边一直挂着一抹淡如菊的笑容,温和典雅的气质不言而喻,他的目光逡巡之中,偶尔也朝风雪澜看上一眼,只是,更多的,是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探究。
沉遥津自顾自地喝着酒,仿佛是为了故意迎合自己这个“寂寞侯”的美名一般,满身懒散,独自寂寞。他的目光似乎从舞姬们一出场就被吸引了,然而很少有人发现,那双安于寂静的眼睛会时不时偏向另外一侧。
凤鸣渊却比他们直接露骨得多,面前十多个舞姬身姿优美,腰肢柔软,跳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舞蹈,使得他眸中露出一丝贪婪之色,而身旁又有个绝色倾国的美女在,这让他十分踌躇,不知道是该先看美女好呢,还是先欣赏舞姬们动人的舞蹈好了。
宴会必备之三,搭讪美人
似乎挣扎了半天,凤鸣渊终于下了一个决定,决定还是跟身旁的美人说话话比较好,毕竟,这样的容貌,即便是十个舞娘加起来,也比不上的。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总是比容易得到的东西吸引人。
“薛姑娘,鸣渊佩服姑娘一代女中豪杰,请敬姑娘一杯,可好?”凤眸流转,说不出的暧昧气息便流动开了。
风雪澜朝他回以浅浅一笑:“兰陵王折杀小女子了,兰陵王乃是人中龙凤,万万人之上,小女子不过区区一介布衣,这一杯酒,乃是我的荣幸了。”
凤鸣渊,她的法莲之一,不过,可惜他已经不再干净了,所以,只能成为她的仆人。
宽大的云袖一掩,**的酒,滚滚便入了喉中。
“薛姑娘真是豪爽!”
凤鸣渊赞叹一声,望着风雪澜幼女敕的红唇上的水渍,目光炯炯,除了赞美,更多的,却是欲念。
人人都说,雾国兰陵王风流成性,潇洒不羁,如今只凭目光,便可见其一斑。
“薛姑娘如此貌美,如此气度,不知可有人家?咳……不知薛姑娘去过雾国没有,如若不弃,不如同我一起,前往雾国游览一番,雾国美景怡人,风土人情厚重,想必会十分合姑娘胃口。”
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人,风华茂茂,比他见过的任何美女都要明媚数倍,凤鸣渊心里不禁有些发痒,然而,不知为何,和那一双明净如水的滟涟妖眸一对上,他心里就开始起了一种莫名的害怕,明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除了经商手段奇佳,脑袋聪明一点,并无可怕之处,可不知为何,却能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慌乱。
“好啊,雪儿自幼喜欢四处游玩览历,雾国还当真没有去过呢。”清浅的一笑,安抚了凤鸣渊心中的不安,同时挟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使人不敢逼视。
凤鸣渊眸中闪过一缕喜色:“如此甚好,那我就等着和姑娘一起回去了。姑娘放心,一旦到了我雾国,必定是举国相迎,盛情以待,让姑娘受到最好的礼遇。”
风雪澜目光炯炯看向凤鸣渊,淡然欠身:“如此,雪儿先谢过兰陵王了。”旋即,低眉之间,眸中却闪过一缕狡黠的嘲讽,“不过,雪儿闻说雾国地大物博,特产丰富,有一种叫做‘发春的猪’,闻名两陆六国,不知道兰陵王殿下是否听说过?”
“噗——”一直稳重不言的沉遥津很没形象地喷了。
锋亦寒一直冰寒的眸子上带上了一缕戏谑,这小坏蛋,又要使坏了。
杏空杏明站在风雪澜身后,背负双手,无语望苍天状,用眼神鼓励大家,习惯,习惯就好了。
只有凤鸣渊依然蒙在鼓里,身在云山雾里却不自知,还认认真真的思索了一番。伐春的珠?罚蠢的主?阀纯的竹?发春的猪?
发春的猪?
凤鸣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过:“鸣渊惭愧,还真是没听过这种东西。”还有这种东西?发情的猪,不就是要那啥的猪吗,他们雾国啥时候有这样的特产了?
风雪澜目露惊讶:“哎呀,原来兰陵王竟然不知?看来这种发春的猪可真是神秘之极啊,我听说,要食用这种特产,须先用十香软骨散将猪迷倒,使其无法挣扎,不会伤及皮肉,有损肉质;然后,让它喝下掺了上等巴豆粉的茶,清空它的肚肠,之后,再用眼儿媚灌入,在它处于极度兴奋急于发泄的时候,一刀过去……咔嚓!”说着,一只素手朝凤鸣渊虚空一斩,吓得后者一个哆嗦。
此刻,凤鸣渊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像是活见了鬼一样,脸色青紫,眼中怒火熊熊。
凤鸣渊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像是活见了鬼一样,脸色青紫,眼中怒火熊熊。
离风雪澜较近的人也听见了这席话,脸色也难看起来,顿时,风雪澜那仙子一样出尘月兑俗的气质,一下子全被她自己破坏完了。
杏空杏明对大家鄙视不已,都说了,习惯就好嘛。
风雪澜还没完:“嗯,听说雾国这种猪,个头不大,肉味鲜美,一身的秀气玲珑,用这样的宰杀方法更可以保证猪肉的新鲜营养,听说啊,吃了之后还会上瘾的呢。最近我正准备让孔方引进这种猪,为我们‘风行商行’的饮食产业再增一道美味,届时,还望兰陵王多多配合啊。”
凤鸣渊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了,一张俊脸难看至极,全身颤抖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仿佛随时会癫狂掉,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早失了颜色,惊讶、恐惧、愤怒充斥其中。好半天,他打了结的舌头才不连贯的问出一句:“……你……你……到底是谁?”
上等的巴豆粉,十香软骨散,眼儿媚……
看似平常的三样东西,在任何寻常的客店都能买得到,可是……若这三样东西放在一起,那问题就大了。
凤鸣渊脑海中狂风暴雨交织着,颅中仿佛有电闪雷鸣,轰然作响。十年前的那一幕,记忆犹新,那是他不敢去回忆的耻辱。那天,他被人下了软骨散,继而又喝下眼儿媚和巴豆粉,那人把他整得痛不欲生,然后扬长而去。他很想杀了那人,可那人却偏偏是神武侯的掌上明珠,小侯爷,哦不,小千金,后来,他好不容易等到这个煞星死了,才出来活跃一点,没想到,现在又冒出来一个。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确定……当年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经死了。
雪澜一脸无辜:“三皇子说什么呢?我当然是薛蓝儿啊。”
“你到底是谁?”凤鸣渊咬牙切齿又问了一句。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什么发情的猪,什么巴豆粉软骨散眼儿媚,她分明就是在骂他。
雪澜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仿佛一只纯洁无害可爱兮兮的小白兔:“啊,兰陵王生病了吗?刚才不还跟雪儿聊得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脸色大变,好像不认识我了啊……啊呀!”某人恍然大悟状,继而一脸小心翼翼,凑到凤鸣渊耳畔,“兰陵王,你是否有什么隐疾,不好说出口?”
“你他妈才有隐疾,你他妈全家都有隐疾!”凤鸣渊失态地大吼一声,顿时,乾坤殿中,乐声戛然而止,舞蹈也戛然而止,殿内数百号人齐齐望着他行注目礼。
雪澜无辜地扭过头看向风靖和柳柔清,爹,娘,他骂你们有隐疾。
凤鸣渊顿觉失态,双颊爆红,一张俊脸兀自死死对着风雪澜。
“云国皇上海涵,我家王爷怕是身体不适。”凤鸣渊身后的侍卫连忙出来打圆场,给他找了个借口,可惜,凤鸣渊似乎并不领情。
“本王身体好得很!”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凤鸣渊站起身来,向云昭明和云赤城道,“本王是突然想起了皇妹,心情抑郁难平,很是难过,有些失态。现在,我想当着水国寂寞侯,冥国七皇子和奕国六皇子的面,问一句,我的皇妹为何嫁入云国才短短时间,便死于非命?于情于理,贵国是否都该给我个交代?”
“本王是突然想起了皇妹,心情抑郁难平,很是难过,有些失态。现在,我想当着水国寂寞侯,冥国七皇子和奕国六皇子的面,问一句,我的皇妹为何嫁入云国才短短时间,便死于非命?于情于理,贵国是否都该给我个交代?”
一时之间,百官哗然,交头接耳,嗡然议论,却没人敢站出来回一句话,云昭明和云赤城垂着头缄默不语,各国皇子也一脸肃穆保持沉默,只有最没有良心的风雪澜,仿佛看热闹一样眨巴着双眼,一脸好奇,何其无辜,何其善良。
“这个嘛……”云昭明看向云赤城。
云赤城豁出去了,挺身站起,慷慨激昂地陈词:“本宫已将丧讯发往雾国,信中将来龙去脉解释得十分清楚,难道兰陵王没有看到?”废话,快马加鞭也得好几天,你已经来了昙城好几天了,怎么可能看得到。
凤鸣渊摇头,脸上的冷然不减,一副不给个交代就不肯罢休的模样。
云赤城装作惊讶了一声,旋即将这个皮球踢给了风雪澜:“额,关于佳如侧妃的死,我想薛姑娘应该更为清楚一些,不如就请薛姑娘为兰陵王解惑释疑吧。”
雪澜一脸讶异,似乎被人点到名字十分出乎她的意料似的,紧接着,又似乎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啊?叫我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