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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对自己的酒量一向十分有谱。四五杯下肚,柳眉妆脸上便染了几许嫣红,她本清秀雅丽,如今经过醇酒的熏陶,更增几分春意。眸中雾气迷迷,看着面前的几位老爷一个头两个大,嘴角的笑意似有若无,精神也有了些恍惚。
顾三公子笑了笑,他可是没忘记新婚之夜她可是一杯就倒,今天还多喝了几杯,可见一斑啊。见柳眉妆糊涂了几分,便夺过郑老爷的敬酒一口饮下,动作干净大气。看得郑老爷、吴老爷、李老爷微愣,谁都知道顾三公子出来应酬从不喝酒,一直以来都是刘管家跟随着挡酒。看了眼已经有些头昏脑胀的柳眉妆,眼里几许清明。
“哈哈——顾三公子真是好酒量。”郑老爷对着顾三公子竖起了大拇指,心里却是在暗忖这二人是何关系?虽然是主仆,但自古以来,哪有主子给仆人挡酒的?他越看柳眉妆,越觉得有几分猫腻。江南富硕之家,对于娈宠一事儿也曾听闻,说起来,吴老爷可是个中好手。
“哈哈——”吴老爷对着李老爷等人笑了笑,看着柳眉妆的醉态,当真赛过三月桃花。再看了看柳眉妆身材娇小,当下心里也有了几分觊觎。
“子胥不胜酒力,倒是让各位老爷见笑了,作为他的主子,我甘愿自罚一杯。”
顾三公子一笑,给他们三位将酒添满。衣袖下的手,却是伸手将柳眉妆拉近自己几分。对于吴老爷暗地里的嗜好他也有所听闻,感觉到三人的目光,顾三公子无所谓一笑。未等三人举杯,顾三公子直接先干为敬。三位老爷一见,自然也不好推月兑,各自端酒喝了下去。虽然说他们与顾府有生意往来,但是对顾府还是有几分畏惧的。当下陪着顾三公子讪笑两声儿,顾三公子在笑,他们自然也要陪着才是。
桌子上,菜还没上,却已酒过三巡。顾三公子看了眼儿穗安楼的伙计忙上忙下,也不好意思催促。倒是郑老爷够聪明,看出了顾三公子的心思,当下叫来小二催促了几声儿。
柳眉妆虽然有几分醉意,但头脑还算是有些清明,看了看顾三公子。如水的眸子闪过一层责怪,而看在众位老爷的眼中,则是成了娇嗔。感觉到握在自己手臂的大手,她这么惨,还不是他害的吗?
“这位小兄弟,可还能饮?这酒可是烈得很,小兄弟连饮几杯,这才露出一点醉酒之态,真是让老夫佩服。”
吴老爷忽然开口,盯着柳眉妆脸蛋,就像是狩猎之人狠狠盯住了猎物的脖子一样。再倒了杯酒,递到柳眉妆面前,眼神里全是不怀好意。可是他却忘了,旁边还有顾三公子在场。
“吴老爷,这杯酒就免了吧。”顾三公子将酒推了回去,看着柳眉妆的脸蛋,她已经不能够喝了。酒劲儿现在才开始慢慢上来,一会儿估计还得把她抱回去。一般来说,他很少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出来应酬。大多时候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做生意,以和为贵才是硬道理。可是看着吴老爷得寸进尺的目光,他也不得不狐假虎威一把。
果然,吴老爷一看顾三公子脸上冷了下来,立刻就打着哈哈,最终那杯酒还是进入了他自己的肠胃。俗语有云,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顾三公子也好这一口,他就选择退一步。
柳眉妆趁着脑袋还有几分清醒,心里也从这几位的眼中看出了他们所想的端倪。今个儿是你顾三公子把我给带出来的,不还你一下怎么能行呢,俗话还说了,礼尚往来。夫君,咱们今儿就来个夫来我往,你今儿就乖乖认栽吧。我不仅让你不举在婆婆面前证实,还得让你再背上一个龙阳之好的名声,这样才对得起我那碗被公公浪费的牛鞭汤。柳眉妆忽然一笑,眼里满是狡黠。整个身子仿若没有骨头一样,双手一环,轻柔的揽上顾三公子的腰身,头也顺势靠近了顾三公子的怀里。
李老爷等人张大了眼睛,可是随即又回过神来,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没想到,顾三公子竟然有龙阳的癖好。本来他还想着,顾三公子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呢,现在一看顿时打消了念头。
顾三公子被柳眉妆忽然一抱,身子立刻僵住,再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小头颅,当下颇有几分无奈。柳眉妆半眯眼睛,如一轮明月悬挂高空,美的真实却又梦幻。嘴角含笑,朱唇水润,犹如清晨的露珠落在花瓣之上。贝齿皓白,十分好看。一时间,他也分不清楚她是真醉还是清醒,顾三公子也不好将她推开。这么一看,这三位老爷心里就更加有数了。
正好,这时候小二端着佳肴走过来,将他们点的菜一一摆好放齐。突然看了眼抱着的顾三公子和柳眉妆,公子,世风日下啊。就算是龙阳之好,你侬我侬,还是闺房里比较好。
穗安楼内,几乎所有宾客的目光都停留在这两人身上,只是叹气。多好的两个翩翩公子啊,偏偏有如此癖好,糟蹋啊!糟蹋啊!
突然,三楼之上,传来一阵箫声。玉箫本身音质就比较低沉,而箫声则是带着几分忧伤。乐章流畅,格外优美悦耳。每一个节奏如谆谆溪流,溪水清澈见底,石头依稀可见。水底虾鱼三两只,小而活跃。箫声时而低沉,时而高昂。高昂之时犹如高山瀑布,气势磅礴。穗安楼内,懂箫声之人,纷纷探头一看,究竟是何人所奏。
“箫声绵延流长,想必这吹奏之人,必然也是高风亮节啊!”郑老爷开口,倒也是懂箫之人。
“只可惜,有乐无舞,真是可惜。”李老爷感叹,他喜看舞,不觉有几分可惜。
酒劲儿太大,以至于柳眉妆由开始的几分清醒到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思绪,脑袋越发迷糊。松开抱着顾三公子的手,嫣然一笑,煞时绝代风华。柳眉妆站起身子,手撑在八仙桌上:“这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