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瞧起来三十多岁,并不美艳,却别有一番傲慢的味道。(思路客.)
她从头到脚都是名牌,脖颈修长,看人时像是在看某种卑微的生物,只瞥了余祎一眼,又趾高气扬地说了一声“走开”,就要挥开她往门里进。
余祎抱着胳膊,身形未动,只突然将腿伸直,抵着对面的门板,那女人不备她有此动作,脚下踉跄了一下,站稳后就瞪大了眼指着她:“你……”
余祎笑眯眯道:“阿姨,我刚才没有听清,你说你找谁?”
对方瞠目怒视,端庄体面顷刻消失,“你是哪来的东西,马上给我离开!”
她说了一个长句,普通话还算标准,但仍然带着粤语口音,余祎将她上下打量,暗自猜测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天为了对付魏宗韬,她对魏氏家族的族谱可谓做了一番研究。
余祎又说:“阿姨,给我一个理由!”
魏宗韬早在余祎去开门时就已从卫生间里出来,靠在卧室门框那从头欣赏到尾,最后听到她将“给我一个理由”这句话照搬,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将门口的冰冷对峙僵局打破。
门外女人见到魏宗韬走来,率先开口:“我先不同你说,你叫她滚!”
魏宗韬笑看余祎一眼,没做任何帮腔,余祎默默地瞥了他一下,摊手指向那女人,对魏宗韬说:“这位阿姨找人!”
那人已然处于暴怒边缘,艳红色的尖锐指甲指向余祎鼻尖:“你滚不滚!”
余祎还在思量是否能将她的指甲掰碎时,魏宗韬终于看完戏,将余祎搂了一下说:“年前我见到安杰翻跟头,动作倒是很敏捷,姑姑如果想看,不如回去让安杰再翻!”
原来这人便是魏菁琳,余祎笑容和煦。
魏菁琳看到余祎这身打扮,以为她只是小姐,没想到魏宗韬会为她顶嘴,心中有数知道自己看错,及时补救,先前怒气冲冲又满脸不屑的神色立刻褪去,却也没有拉下脸来同余祎笑。
魏菁琳终于入内,环视一圈这间面积狭小的套房,又看了一眼那两人同穿睡袍的装束,皱了皱眉面露不悦。她同魏宗韬还算客气,并没有多加指责,坐上沙发等待他们俩换装出来,不一会儿有服务生送餐前来,她的眉头再次蹙起,心头嗤笑魏宗韬的,竟是做到现在才吃晚饭。
卧室内,魏宗韬并不急着换装出去,他不紧不慢地系着衬衫纽扣,睨向余祎道:“不想问什么?”
余祎想了想,问道:“安杰是谁?”
魏宗韬笑着摇了摇头,说:“她的女儿,今年六岁,年初曾经去医院给魏老先生表演翻跟头。”他看向余祎,又说,“允许你再问一个问题。”
余祎没什么好问,她腰酸背痛只想洗澡休息,边说边往洗手间走去,“你坐轿车去安市,不就是等她来吗,至于为什么要等她来,我没什么兴趣知道。”
魏宗韬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吻到她挣扎才罢休,出门再见魏菁琳,此时已过了十多分钟。
魏菁琳耐性有限,强压住心头不快,关心道:“你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要不是今天碰巧派人查酒店,我还不知道你在这!”
魏宗韬说:“我只是想休养一下。”
魏菁琳迟疑道:“难道真的像新闻说的那样,魏启元对付过你?”她将魏宗韬上下打量,“你哪里受伤?”
“我没事。”
魏菁琳根本就不相信,她忿忿起身,踱了两步说:“我知道你不想争,你跟我们也没有感情,但是你要想想你的三个亲妹妹,她们最小的才十五岁,魏启元这个人自私自利,现在你爷爷还没死,他就已经这样,等你爷爷死了,他不知要怎么对付我们。”
她语重心长道:“阿宗,魏家就只有你一个男孙,你爷爷现在病了,老糊涂,什么都不清楚,也没把你记进族谱,但你毕竟是魏家血脉,只要爷爷还活着,你就还有希望,你用不着躲起来避着魏启元,你同我一道回去,我带你去见你爷爷!”
魏宗韬去看了一眼食物,尚还热气腾腾,他喊余祎出来吃东西,不紧不慢地对魏菁琳说:“我对永新没有兴趣,入不入族谱也无所谓,我也有自己的事业,不需要仰仗永新!”
以前魏宗韬说这样的话,魏菁琳是不信的,虽是她千方百计地将这个“私生子”找回来,想让他有资格同魏启元争产,但她从来都看不起魏宗韬,也不信任魏宗韬。
魏宗韬此人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以为在东南小城里开了一家小公司,就有多了不起。魏菁琳倒也喜欢他这性格,越是这样就越没威胁,但她也知道扮猪吃老虎的道理,因此并没有真正帮挺过魏宗韬,仍旧对他十分提防,她更希望魏宗韬能与魏启元交恶,两败俱伤后她能坐享其成。
如今再看,魏宗韬离开了一个多月,消声觅迹真当不想回到魏家,若不是泸川市被曝光,想必他现在还躲在那个小角落里。
魏宗韬再如何狂妄自大,也比魏启元好拿捏。
魏菁琳终于下定决心,想了想说道:“阿宗,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我能找到你,魏启元也就能找到你,他能对付你一次,就能对付你第二次,不是你不争不抢就没事,凡是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和事,他都不会放过。”
她说完,见到魏宗韬的神色有所松动,终于轻舒口气,见到卧室门打开,换上衣服的余祎走了出来,她眼眸微动,若有所思。
余祎确实早就饿了,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体力消耗又过大,站在门背后偷听时肚子咕噜噜地叫,见魏菁琳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她只能开门出来拿食物。
食物冒着热气,浓香四溢,她端起盘子就要返回卧室,不想突然被人握住了手。
魏菁琳笑容亲切,一边拉着余祎,一边对魏宗韬说:“你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别人,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
她意有所指,余祎抽回手,似笑非笑道:“阿姨,我不妨碍你们聊天,先进去了!”
魏菁琳嘴角僵硬,笑容不太好看,强行将余祎拉去沙发,亲亲热热说:“坐在这里吃吧,既然是阿宗的女朋友,我们总要认识认识。”
这次换作魏宗韬似笑非笑,瞟了一眼余祎被魏菁琳死死捏着的手,他又看了看余祎,听魏菁琳说:“阿宗,你有这样漂亮的女朋友,姑姑也替你高兴,想必你叔叔也会替你高兴,你年纪也不小了,都已经三十四五岁,趁你爷爷还在,早早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你爸妈泉下有知,也能够欣慰,你说是不是?”
她知道魏宗韬也是聪明人,知道她的意思,不管他对身边这女人是否认真,将来他迟早也会娶妻生子,终有一天会受到魏启元的威胁。
果然,过了半晌便听魏宗韬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再去看看爷爷!”
魏菁琳终于笑了,松开余祎的手不再看她,又同魏宗韬聊了一阵,问他这些时日吃住可好,又说网络上有人爆料魏启元学历造假,如今董事局正在查明真相,客客气气关怀备至,魏宗韬却始终懒洋洋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魏菁琳心中有气,忍了又忍,终于将功夫做完,起身离开。
余祎揉了揉现在还有些泛红的手,头也不抬道:“阿姨再见!”
魏菁琳一滞,面色已经十分难看,她笑道:“想必阿宗没有跟你说,我只比他大八岁,你不用这样客气!”
魏宗韬突然开口:“她不懂得叫人,祎祎——”他对余祎说,“叫姑姑!”
余祎站了起来,笑眯眯道:“姑姑再见!”
魏菁琳已经面色铁青,难看至极,只苦于不能发作,告诫自己忍过一时,等将来让魏宗韬一无所有,看他还能否如此目中无人!
送走客人,魏宗韬终于吃起晚饭,食物已经有些凉,他只随意吃了几口,饭后叫来服务员收拾餐具,他又去阳台打了几个电话,等将事情做完再回来,余祎已经睡下。
他把余祎捞进怀里,弄了一阵后遭来她推打,余祎气道:“你这是没见过女人?”
“刚才就很想教训你!”魏宗韬继续弄她,想到她在客房门口这样对待魏菁琳,调皮又恶劣,真是坏到家,他有些欲罢不能,直将余祎弄得喘息不已,“刚见面就对长辈这样无理,你这是又要算计我,还是脾气坏?”
余祎躲开他,好半天才有力气回话:“你说要让我无法无天!”
魏宗韬闻言,大笑一声,只觉心头被小手捏了捏似的,他终于放过余祎,替她盖好被子让她安心睡,说道:“明天带你去安城,随便你玩!”
另一边,儒安塘里又有新闻可聊,古宅里的人来去无影无踪,眨眼居然就全都消失了,只留下阿成一人通知房东。
街坊们直道房东幸运,那陈之毅真当倒霉,还没入住房子就成了这副模样,还有人说他追求余祎多日,到头来连余祎都消失了。
此时此刻,陈之毅正在棋牌室老板娘家中。
老板娘将余祎留在棋牌室内的物品都交予他,不安道:“小余她真的犯事儿了?”
陈之毅并不回答,只随意环顾屋子,这间屋子布置简单,家具普普通通,客厅内也没什么摆设,只有电话机旁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老板娘一家四口,年月有些久,那时老板娘还挺年轻,儿子吴适也不是如今这样的大胖子。
他拿上东西离开时,老板娘问他:“哎陈警官,那你这几天还在吗,牌友大赛明天最后一天了!”
陈之毅头也不回:“明天我去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