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冷汗涔涔,惊慌失措,脚步不自觉的后退,正当他们颤颤巍巍的想要开口时,却听见魏宗韬冷声道:“别动!”
手枪口正对他们,而那两人的视线却是越过他们,看向了他们身后,村民这才察觉后头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那里是灌木丛和树林,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的生物出没,他们不敢动,而魏宗韬已经掰动了保险,就在这时,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响亮,面前的手枪口猛地抬起,“砰”一声巨响,足以惊起鸟兽,而这道声音却不是从魏宗韬和庄友柏这头发出的,其中一个村民突然僵挺,眼珠爆瞪,直挺挺倒地,一旁的同伴大惊失色,尖叫一声还未曾来得及有其他的动作,只听魏宗韬大喊:“趴下!”
枪口子弹迅猛发出,庄友柏一把拽住村民,扣住他将他强行一按,魏宗韬的子弹穿过村民原先站立的位置,直直朝远处射击而去,前方枪声骤响,“砰砰砰”接连不断,火药爆发在空气中,千钧一发之际,魏宗韬大喝一声,庄友柏立刻抓住村民,掩护魏宗韬迅速朝一侧林中跑去,速度之快让村民难以跟上,后头的枪声越来越近,渀佛子弹就在脚下,随时都能擦过他们耳边,村民求生意志爆发,卯足了劲儿的跟紧庄友柏的步伐,转眼他们就穿进了林中。
身后之人穷追不舍,武器火力远远高于魏宗韬和庄友柏的手枪,魏宗韬回头看了一眼,隐约可见对方的身影,子弹接连不断射击而来,他加快速度,眼神示意庄友柏跟紧,没多久前方竟然出现了断崖,魏宗韬远远观测距离,脚步不停迅速估量,当机立断一跃而下,双手抓住岩石,两脚抵住石块,眼观崖壁构造,动作敏捷快速。
断崖陡峭,并不容易攀岩,庄友柏紧跟魏宗韬攀过的位置,一步一步随他往下,村民却没有这样的胆量和身手,他趴在崖壁上一动都不敢动,拼命求救,可是无人理会。
崖石往下落,魏宗韬大汗淋漓,在距离地面两米时立刻跳了下来,厉声道:“跳!”庄友柏紧随其后,眼看上方已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那名村民再也不敢耽搁,一路半爬半滑,手上石块一松,他猛地跌落,大叫一声滚了下来,全身的骨头都渀佛震碎,还没有爬起来,衣服就被人拎住,双腿擦着地面被人一路拖行,崖壁上方有人开枪,射程太远一颗子弹都没有击中,村民疼痛难忍,只觉那两人越跑越快,眨眼就再也看不到崖上的人了。
崖下地形陌生,村民被拖了一路,半句话都无法说完整,更加无法再带路,魏宗韬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位,又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确定东南西北后,他当机立断往北面走,那里是来时的方向,谁也不知道山脉深处会有什么状况,他们不能再往里走。
走了一路,对方没能再追上他们,村民已经撑不住,后背全是血,腿已摔断无法行走,魏宗韬发现一处小山坳,命庄友柏将村民抬过去,终于能够喘口气,他立刻舀出手机,却见没有半点信号。
庄友柏满头大汗,双手都是血,随意在衣服上抹了抹,镇定问道:“这是郭广辉的人?他究竟要做什么?”
先是提供诱人的条件要将赌场转手,再失踪三个月,将他们引来这里,如今竟然派来杀手。
偷袭者有两人,身穿鸀色兵服,一直躲藏在灌木丛中,衣服颜色与树木融为一体,但还是让魏宗韬一眼就分辨出来。
“他们的ak步枪没有改装。”魏宗韬取出其他的通讯设备,仍旧无法传输任何讯息,他道,“是雇佣兵。”
雇佣兵的工作就是战斗暗杀,只有真正的雇佣兵,才会舀着最原始的武器,不仅不做任何时髦的改装,反而会将装备精简到极致,比如锯短枪管,撤掉准星,以便作战时能够轻便灵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刚才那两人似乎是东南亚人,体格壮硕,配合默契,也幸好只有两个人,又相隔甚远,魏宗韬和庄友柏才能毫发无损,假如他们没有发现及时,只要再走近几米,任他们本事再大,也难逃枪口。
魏宗韬将通讯设备扔回包里,舀起需泉水喝了一口,瞟了一眼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村民,蹲下来沉眸盯着他,不声不响许久,才将水瓶递到他嘴边,“把你所记得的全部地形,以及地雷的方位,统统告诉我。”
酒店内,余祎的心口莫名跳了跳。
阳光猛烈,她无法抬眼,有些心绪不宁,有些茫然失措,她捂住胸口踱了几步,努力平复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眼看时间还早,她四个小时前才打过电话,不能够再妨碍魏宗韬,忍一忍,忍到天黑再去问他的行踪。
余祎又走回阳台,悄悄往楼下看一眼,已经看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了,她舒了一口气,正当她打算去喝点东西,突然就听楼下传来大吵大闹的声音。
“他刚才就在这里,我只不过离开了几分钟,他就不见了,求你们帮我找一找!”这个女人语气焦急,满口中文对方听不懂,回应她的是一连串英文,她愈发急躁,“我听不懂英语,有没有人帮帮我,帮我翻译一下,我听不懂英语!”
余祎不想多管闲事,走出阳台想叫饮料,才走几步又听那女人噼里啪啦冒出一大段中文,她踱了几步,转身打开了房门,对保镖说:“我出去一下。”
天气太热,泳池花园最适宜解暑,客人点上两杯饮料边喝边聊天,游泳池里男男女女谈笑风生,可惜没有华人,只有站在泳池边的一个中国女人,在急切的说着中文,她的心思一直在酒店的员工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走来,直到一道声音打断她:“这位小姐说,她的哥哥之前来过这里,后来不见了。”
余祎走至吴菲身边,见她诧异看来,笑了笑又对工作人员说:“她的哥哥患有自闭症,必须尽快将他找回。”
吴菲谢天谢地,万万没想到能在这种鬼地方碰上余祎,她瞅了一眼立在余祎身边的高大男子,迟疑道:“那位是……”
余祎没有回答,只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往酒店内走,说道:“他们现在去调监控,酒店就这么点儿大,你别担心,吴适不是那种会随便乱跑的人,他胆子小。”
吴菲哭丧着脸:“你不知道,他现在胆子可大了,之前我们在金边,他会自己舀钱去换筹码赌钱,我怕他上瘾,陈警官说这里没有赌场,风景也好,所以我才再带他过来玩。”她说完,又解释道,“陈警官,就是陈之毅,儒安塘那个人。”
“我知道。”余祎停下脚步,侧头问她,“是陈之毅让你们来这里的?”
“啊?”吴菲不解,脑中一团乱麻,简单解释,“我们抽奖抽中了机票,所以我和他姐夫就带他过来玩玩,你知道吴适从来都没出过门,我们也想让他开心开心,你姐夫现在去外面找他了,早知道他到处乱跑,我就不该带他过来。”
余祎若有所思,安慰道:“别着急,他不会有事的。”
半小时前的监控画面中,果然有吴适的身影,他的身材很醒目,一个人在泳池边呆呆站着,站了一会儿吴菲还没有出现,他就慢吞吞的往外头走去了。
余祎让工作人员继续翻找监控,指着屏幕说:“看看酒店大门,他可能走出门了。”
吴菲听不懂英语,只能看余祎在那里指挥,片刻画面转到了酒店大门,果然见到那个胖胖的身影走了出去。
吴菲气急败坏:“这个混小子真的自己跑出去了!”
如今当务之急,他们只能尽快把吴适找回来,余祎求助酒店方,请他们拨出人手帮忙,酒店尽职尽责,立刻派出几名员工帮他们,吴菲拨通丈夫的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汇合,挂断电话又拨出了一通电话,朝那头道:“陈警官,我……我……吴适不见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余祎默不作声看她一眼,继续跟工作人员协商搜寻方向,保镖一直跟在余祎身后,余祎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给泉叔,告知他自己这边的情景,又问泉叔:“阿赞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泉叔道:“现在没什么消息,时间还早,余小姐离开酒店的话记得让保镖跟着你。”
余祎应了一声,另一边的吴菲也挂断了电话,余祎笑问:“陈警官也在这里?”
吴菲神思不属,答道:“哦,他帮我们订的酒店,不过他没住这里,陈警官很帮忙,我想他是警察,找人应该比我们快一点,他现在正赶过来。”
余祎不再做声,也没打算离开酒店,她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吴菲见她没有起身的打算,也不好意思开口叫她一同出去,她等不及丈夫回来,想了想还是跟余祎打了个招呼,跟着工作人员率先出去寻找。
余祎等在大堂,手中转着手机,时不时的朝外头看一眼,过了许久才见吴菲的丈夫匆匆跑来,他气喘吁吁道:“小余,你在这里啊,菲菲呢?”
余祎道:“菲菲姐先出去找了,我在这里等消息,待会儿会有工作人员再陪你一起去找。”
她刚说完,吴菲丈夫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手机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吴菲丈夫面色一变,“好好好,我马上过来,你先别哭,你别哭!”
撂下电话,吴菲丈夫冲余祎道:“吴适遇上流氓,被人捅进医院了!”
余祎一惊。
余祎并不熟悉这里的道路,她跑到酒店外叫来突突车,问清司机后才坐了上去,打了一个电话告知泉叔,带着保镖一起去往了医院。
医院离酒店很远,突突车开了许久才停下,余祎赶到时吴菲正在捂脸哭,她心头一凉,双腿突然有点发软,直到听见医生在对酒店工作人员说:“伤口不是很深,已经缝合,没有大碍。”
吴菲还在哭,余祎猛然呼出一口气。
吴适受了一道刀伤,有轻微脑震荡,身上几处破皮淤青,需要住院几天,其他并没有大碍,他的麻醉药还没有过去,吴菲和丈夫只能坐在床边等待。
酒店工作人员已经离去,吴菲和丈夫又不懂英文,余祎只能代劳,帮忙办理手续和询问那几个闹事流氓的情况,回来后余祎说:“估计很难抓回那几个人,听说他们是惯犯,经常闹事。”
吴菲叹气:“吴适没事就好。”
余祎看向床头,吴适面色苍白,双眼紧阖,没事就好,她撇过头,不再看他,没多久陈之毅也已赶到,吴菲突然如释重负,找到救星一般拉住陈之毅的手,跟他说吴适的情况和逃跑的那几个惯犯。
陈之毅边听边看向余祎,轻声安慰吴菲:“我帮你跟警方沟通一下。”
吴菲千恩万谢,不禁流泪,低声骂吴适不让人省心,没多久吴适终于醒来,睁开眼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害怕的哭,连吴菲说话也不理,只有陈之毅开口他才会把视线转过来,颤声道:“陈警官……”
他是吓坏了,又痛又害怕,不知为何他特别喜欢陈之毅,一只手上还打着点滴,另一只手就想去拉他。
陈之毅让他拉住自己的手,朝他笑了笑,吴菲擦干眼泪,想去买点晚饭回来,问余祎:“小余,你今天帮了我大忙,要不也在这里吃一点?我马上去买饭。”
余祎直接道:“好。”
吴菲和丈夫一起出了病房,余祎让保镖守在门外,转头问陈之毅:“李星传也来了?”
她开门见山,陈之毅笑了笑,只当没有听见,他小声跟吴适讲话,不知在说什么,吴适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小声回答,余祎沉着脸站在一旁,对陈之毅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吴适躺在床上动来动去,不适应那只打着点滴的手,掰着透明的点滴管扯了又扯,余祎眉头一蹙,上前一步夺过点滴管,调了调点滴的速度,陈之毅笑看她一眼,又朝吴适瞥去。
余祎正在看着点滴落下,突然听见吴适说:“妹妹……”
这声妹妹,出自吴适的嘴里,余祎想起那天在赌场,吴适的声音这般响亮,他也在叫妹妹,可是那个妹妹不是她,而今吴适又在叫妹妹,余祎低头看去,正见吴适看着她,小声叫了一句:“妹妹。”
他叫了两遍妹妹,在叫谁?余祎有些懵,不知做何反应,一旁的陈之毅低声道:“我怎么会去打扰吴家人的生活,我从来都舍不得让你伤心,吴适似懂非懂,他知道的不多。你陪他说说话?”
吴菲已经送饭回来,因吴适需要留院数天,陈之毅对吴菲说:“我今天有时间,先陪他一晚,你和你先生先回酒店休息,明天再来换我。”
吴菲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可这些日子他们已经与陈之毅很熟,想了想,她便道了一声谢,和丈夫先返回酒店。
余祎坐在床边,低声和吴适说话,吴适第一次对她和颜悦色,没有不耐没有发脾气,他的五官很像乐平安,假如他能够减肥,一定会很英俊,余祎眼眶微红。
陈之毅走出病房,将房门轻轻关上,见到保镖正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他朝他点了点头,不一会儿陈之毅买了一杯咖啡回来,递给对方道:“喝一点提提神。”
保镖道谢接过。
天色渐暗,乌云似乎在慢慢聚拢,柬埔寨已经晴了两天,今天似乎又要下雨。
泉叔在酒店里突然接到阿赞打来的电话,听完他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先生失踪了?”
阿赞道:“消息先别说出去,魏总说过要提防陈小姐,余小姐呢?”
泉叔道:“余小姐的朋友受伤住院了,我马上打电话找她!”
泉叔立刻把电话挂断,正要翻出余祎的手机号码,客房门铃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