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不挂一丝月光,风夹杂着零星的雨声从破损的窗子钻进来,耳边响起飘渺琴瑟之声,似来自云端,又似来自内心。
司徒蕊凝眉,却不愿醒来。
琴声渐渐接近,一道光束刷的撕裂黑暗,一方平石台凭空出现。
环绕的的白蜡将石台熏染成重金色,烛台旁一个白衣女子静静伫立。似一双无形之手将司徒蕊缓缓推进,那白衣女子头戴白色斗笠面纱,浑身肃杀,腰间的佩玉叮叮当当的作响,身边一个佝偻的身影手中舞着奇怪的铃铛。
阴风四起,烛火摇曳。
一根银丝凭空击出,直穿那女子的血脉,她痛苦的仰头。
“啊———”凄厉的呐喊从她喉咙中发出,胸口的银色的丝线带着一滴心头之血缓缓流入女子前方的器皿。
“叮——”
银针落地,雁过云端,铃声骤鸣,似钟鼓齐鸣。
血落,风起。
琴声悠扬,远处亭子中独留一人抚琴,灯火将他的影子打在四周的白纱上。那女子无声走向亭子,紧紧伫立与亭外。
万千雨幕落于亭子四周,化为无数无数银珠散落在亭子周围!琴声戛然而止,血如喷泉,一道不规则的血迹落在白纱之上,浓浓的血腥味夹着阴风阵阵飘来。
那女子转身,苍白的面,浓黑的眼圈,肃杀的神情,墨黑色的嘴角一抹细长的鲜血,眉间一抹青黛上一朵血莲在她的瞳孔内缓缓的,无声无息的……盛开。
这是……
这是……
她!
“啊——”
司徒蕊满头大汗坐起,口喘粗气。她梦到自己,竟然梦到自己被人用银线抽心头血!还梦到自己像是死人一样杀了人。
零星的月光从窗外打进来,樟木散发出的腐朽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
破旧的床榻,冰凉的地板,残缺的墙壁。
悟空君被捆的结结实实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一片儿花生皮,雪亮雪亮的眼睛充满了委屈。它招谁惹谁了,摊上司徒蕊这么一个主,没好吃的不说还要被连累。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宠物!
司徒蕊解开绑在悟空身上的绳子,“还好,有你陪我。”
憋在胸口的那口气才长长的呼出,背后微微发凉发粘。一口气还没呼出,一声悠扬的琴声自窗外飘入,似来自云端的清泉平缓拂过石子,又似来自魔罗地域的魔音勾起脑海中熟悉的音符。
司徒蕊浑身一震,做恶梦不可怕,就怕噩梦变现实!
这里奇黑无比,风吹得窗户吱吱的响,外面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动,夹杂着几声乌鸦凄凉的叫声。
头皮也不由的被外面的乌鸦叫的紧了紧。耳朵竖立,全身僵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有意无意的憋口气。
以前看过的鬼片一股脑的泉涌上来。
靠,这世界上还真有鬼不成?
司徒蕊挺了挺腰,从肩上抓起猴子捏在手中——万一有鬼先吃它。
琴声哀转久绝,听上去格外阴森凄凉。
猫着腰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半蹲着轻轻的挪到窗子边。
“吱~~”
借着风,司徒蕊轻轻的拉开了窗子的一条缝,偷偷的将腰直了直,双手趴在窗台上露出一只眼在暗中窥探。
不看还好,一看,司徒蕊的心猛的上揪,似要从嘴里蹦出,捏在手里的悟空满脸通红,眼中缺氧。
那女子站在窗前,一身白衣被风撕扯着,杂乱的头发垂在前面。她身子佝偻站在穿前,缓缓的,轻轻的弯下腰,背部骨头啪啦啪啦乱响。
“好……看……吗……”
她尖着嗓子阴声阴气的问道。
好看吗?
好看——
吗?
这要她怎么回答?当一个女鬼用头发卷着她的脸然后不断的压下用冰凉的阴气逼近她时,还问她好看吗?
司徒蕊用她的节操保证,现在是个人就会脑袋放空冷汗直流,轻者一声尖嚎一命呜呼。
脸上密密麻麻的发丝将她整个脸罩住时,她再一次体会到当一个人承受力无限强大时那种想晕不能晕的罪恶感,
司徒蕊的后背完全被汗水浸湿,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背上,风微微的吹过,登时一盆冷水冲着脑门儿无声浇下,让她的头上,脸上,身上全是汗。
湿达达的水滴让司徒蕊分不清现在这些到底是真的有人浇了她一盆冷水,还是自己流的汗将自己打湿。
手里的猴子很给力的身子一僵,直接晕过去。
那女鬼身形一闪,黑暗中白光划过,司徒蕊鼻尖一凉,女鬼已经站在她身侧。
……
“别想跑”女鬼幽幽的开口“你吃了我的毒,如果想死,就可以试试。”
她说话很直接,纵然身形佝偻,枯发纵横,下垂的双手随风摆动,和她身上那件破烂的衣服一样随风乱摆。
司徒蕊向后艰难的挪了一步,现在即使能确定站在面前的人不是女鬼,但是这人的相貌也太恐怖了,脸上的刀疤纵横交错,左边的眼睛被人硬生生的挖出来,徒留一个空洞洞的眼眶。
她裂开留有刀疤的嘴,露出两颗白森森的齿牙“你……是玉蟾宫什么人?”
“什么玉蟾宫?我和玉蟾宫没有关系,”一听到玉蟾宫,司徒蕊几乎没过大脑矢口否认“我没听说过,你别诬陷人。”
那女人努力向上直了直腰板儿,脸上的笑更加诡异,“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玉蟾宫的人从来都瞒不了人。”
顿了顿,她挪动身体让开一条路,手颤颤巍巍的举起,一尺长的指甲指向远处的门“出了门左拐一直向着东走就能回到淑仪院。不过”她又看向司徒蕊,眼神阴厉“如果你想活命,就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后果自负。五天后,我会在这里等你。”
看见希望之门,司徒蕊噌的一声站起来“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我一走你就从背后偷袭我怎么办。”
穿越至今,司徒蕊的心智长了不少,刚才这个女人的速度是沈秋雨的十倍,如果偷袭那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事还是问清楚好,别刚高兴就和王爷报道了。
蜷缩在司徒蕊怀里的悟空君从衣服里露出头,闭着眼拼命的点头,极力表示对宠物警惕性的赞同。
“哈,哈,哈”那女人张开嘴从喉咙里撕裂出三个‘哈’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出来的磨刀声,尖锐,刺耳,“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五天后,你一定会来找我。”
“真的?”
“嗯。”
“那……”司徒蕊背贴着窗户,一边离女鬼远一点,一边向门口挪“你说的,我走了。”
回来?
开玩笑,她司徒蕊逃了还会回来?
不出卖她就已经够仁义了,还回来看那张鬼脸?
靠,当她秀逗啊。
门就在远方,晨晓初来,破烂的房门仅有两个木板相互交叉,其中一块儿木板中间还镶嵌着一把朴刀,锈迹斑斑的门环上依稀可见金色。
“我叫,姜凝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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