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声音如同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刷刷刷刷”几乎同一时间,一排排整齐的长棍无情的指向暴动的人群。
“打!”
不带任何情感的字眼,从紫衣男子口中说出来更像是来自地狱修罗的审判。那只冰冷的手在他手里几度要挣扎开,最后还是在他强劲的力道下里停下。
“啊。”
“啪啪啪啪啪啪”
雨点一样的棍子落在另一边围城团儿的家仆身上。刚才还在沉浸于报复的快感中的人群,下一刻就像是一盘散沙一样四散开。每个人抱头鼠窜,但是当那些人抬起头的时候都跪在原地一动不动,蜷缩在角落的小雯紧咬着牙含着泪承受着背上的疼痛。
耀眼的金紫色在阳光下映射着冷傲的色彩,那头乌黑如墨的长发有条不紊的贴在背后,更有那双漆黑的眼睛冰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家仆,嘴角扬起危险而又冰冷的笑。
真是大胆,敢趁着他忙的时候叛乱,明明只是让马婆子来把司徒蕊叫过来问话,谁知赵妈慌慌张张的跑来报告说后院儿打起来了,这些人不给些教训真是要翻了天了。
纯白的亵衣,曼妙的身体,门口正中间的女子浑身肃杀,那双如烟的眸子里折射出浓浓的杀气。
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玉扶桑的本性!
段凌轩扯住司徒蕊的手。
混沌初开,丹田内的真气乱撞不已,司徒蕊凝眉,左手刷的抽回,右手变拳直击段凌轩胸口。
段凌轩单手护胸,另一只手似灵蛇般缠绕住司徒蕊正要出击的左手。
司徒蕊几次挣月兑,却都被段凌轩死死扣在手中,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段凌轩,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习惯性的笑容。
这一次死的人是胡延,众人皆知胡延是天一道人章丘山的得意弟子,是公认的清灵门的接班人,天一道人更是有意培养,这几年更是和胡延形影不离。任何大场合必定带着胡延去见见,一有机会就让胡延去锻炼。江湖人知胡延死了比砍了天一道人都严重。
而一贯有着两袖清风笑看天下的章丘山这次也摆出了不会善罢甘休的态度,若是不给天一道人一个说法,恐怕凌轩庄就会陷入血雨腥风。
想至此,段凌轩手上的力道加重,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啪啪啪啪”
雨点一样的棍子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整个院子里只有棍子起落的声音,还有地上两个老太婆的申吟声。没有人敢抱怨,也没有人敢喊冤,更没有人敢停下,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却丝毫不敢动弹。因为这个男人,让他们不敢有一点点的违抗,哪怕只有一点儿,也是极大的罪恶。
这是他们心中一直奉为神明的人——段凌轩!
“啪。”
一身脆响,夹着劲风从段凌轩的耳边扇过,一个巴掌印清清楚楚的映在段凌轩红润的右脸颊上。
“呃……”
所有动作都戛然而止,刚举起木棍的护卫手一抖,手中的木棍吧啦一声掉在地上,那人却连弯腰去捡也忘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站在人群中央的两个人。其余的护卫都不由的倒吸冷气。风夹杂着一片儿女敕绿的树叶从段凌轩面前飞过,也从众人眼前飞过。
刚才还在忍痛受罚的小家仆偷偷的抬头,从他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到段凌轩白皙的右脸上那一根一根的红印,红根中间有一片红红的印记,这是……指印?!空中还有蓄势待发的玉手。小家仆膝盖一软,差点歪倒在地。
天下第一甩巴掌姐司徒蕊……诞生了!
司徒蕊高高举起的左手未收,右手夹着劲风就朝着段凌轩飞来,还未到段凌轩脸前,忽然她手一软,身子前倾。
“噗。”
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从司徒蕊口中喷出,转瞬间鼻尖儿也不停地往出涌血。
鲜血喷出,藏在丹田内的真气一泻千里,身体一软,司徒蕊像面团儿一样跪在地上,双目紧闭,唇角发青,额头不住的往下冒虚汗,右手还紧紧地被段凌轩抓着吊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被人强行拉起来的死尸。
风从小家仆的脖子后面吹过,“咕噜”他喉结动了动吞了一口唾沫,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哇”
一口更加暗红的鲜血从司徒蕊口中涌出,双眼紧紧的陷在眼眶里,墨黑的眉梢在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眼。
段凌轩自然看不到司徒蕊的脸,不过他能感受到他手中的那只手此刻冷的像是一块儿寒冰。他几乎没有再去考虑什么,忙弯下腰将司徒蕊拦腰抱起,对着已经完全傻了的家仆们咆哮道“快叫大夫!”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风尘仆仆的被众人推搡着进了屋子。段凌轩背对着老者,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的盯着床榻上躺着的司徒蕊。
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司徒蕊的脸就变得发青眼眶蜡黄嘴唇发黑,就在他眨眼的功夫,一根白发从司徒蕊如墨锻一样的发髻中冒出。
段凌轩木然的伸出手……
一缕清风从窗子里吹进来,夹杂着院子里的血腥味。那根白发就像是月兑了根的树叶一样从司徒蕊的发髻中游离出来,飘飘荡荡的落在段凌轩伸出的手掌中。
“庄主。”
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的老者慌慌忙忙跑到床榻边,微微的施礼等着段凌轩让出位置让自己把脉。
段凌轩从容的站起给老者让座,好让老者能给司徒蕊把脉。见段凌轩让开,老者忙放下药箱取出软垫垫在司徒蕊的收下,三指准确的搭在司徒蕊的脉搏上。
整个房间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屋子里,还有些不被允许进来的仆人攒簇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段凌轩从容的站在老者的旁边,缩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指肚反复的拨弄着手掌中那根银丝。
老者探完一只手眉头凝成川子,随后又松开。摇着头再探另外一只手的脉搏的功夫,段凌轩清晰的看见又一缕银白色缓慢的爬上司徒蕊的鬓角,他背对着众人,眼睛中还是不带一丝的感情,就连嘴角那习惯性的微笑也只是不留意的收敛了一下。
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司徒蕊,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底升起的担忧之色,也没有人注意到当他看到老者摇头时眉间也不留痕迹的皱了皱。
过了半晌,老者才放开司徒蕊的脉搏。
“怎样?”
段凌轩平平淡淡的问道,没有急切,没有着急,更没有任何情绪。波澜不禁的语成功的掩盖了那颗焦灼的内心。
他的眼睛不经意的飘向床上的人,才一会儿不见,司徒蕊的面容又苍老许多,嘴角的血渍和枯槁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老者双手互握对着段凌轩恭恭敬敬的一鞠躬,“庄主,这位姑娘的脉象实在奇怪。焦某惭愧。”
段凌轩上前一步,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焦灼“您是神医,莫非……莫非也没法?”
没办法,没办法,那么玉扶桑就要离开他,就要死了吗?那一年坐在海棠树上的女子,给他最美场景的女子,竟然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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