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在下。”来人唯唯诺诺的回答,“在下不知……呃……姑娘正要出去。”
司徒蕊揉着鼻子,抬起头打量正局促不安衣冠楚楚的公子,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出生的贵公子。
那公子被打量的不自在,微微退后一步。
司徒蕊装作没看到,丝毫不加理会他面上泛起的潮红,不进反退“看你一身价值不菲的云锣锻,应该是大户人家出生吧。”
那公子不知司徒蕊为何这样问,唯唯诺诺的应道“是,在下姓楼名誉,字玉竹。”
“哦~~”司徒蕊有意拉长音调,“原来是江南富商楼孟德的嫡子啊,”突地,她的脸色一变,声音凛冽“难道你夫子没交过你进门前先敲门吗?还是说,楼孟德脑袋让驴踢了生出的他儿子脑子里灌了浆糊?”
楼誉喉咙一梗,半口气没上来,脸憋得通红,又不敢反驳什么。
其实楼誉往日里还算得上风流倜傥,潇洒多情惯有江南美男子之称,只可惜江南的地界太小,那里哪比的上朔京的繁荣,更何况楼孟德那点儿家产和段凌轩一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段凌轩府上的普通婢女也就罢了,对于这个每每横行却能安然的婢女他楼誉哪里敢得罪?更何况,他这次来是来找合作伙伴的。
好在楼誉也是在商场上打拼过的人,对于这样的尴尬也练得游刃有余,当下,他大退一步恭恭敬敬对着司徒蕊做了一个揖“玉竹不才,未曾学到家父的德行,实在惭愧。”
司徒蕊冷眉一挑,对楼誉满是鄙夷,脸色却渐渐缓和“相比楼公子如此匆忙找我这个小女子,一定有什么急事吧。”
楼誉尴尬的笑了笑,尴尬的道“确实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不知姑娘明日可否带上在下一同入碧桃园品茶?”楼誉神色泰然,见司徒蕊没反应,忙道“在下愿意奉献黄金一千两,只求姑娘能答应。”
司徒蕊未做声,目光死死的盯着楼誉,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神色,“你可知碧桃园住的可是何人?”
“在下不才,略知一二。”楼誉脸上装着镇定,目光如火,贪婪的性子从他那双眼睛透出来。
世人都知能攀上段凌轩就能获得无上的荣耀和财富。可是楼誉如何能知道她明天和段凌玥的约定?
司徒蕊装作无辜,“为何是我?我在这里可没什么地位,那里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楼誉见司徒蕊松口,心里得意非凡,刚才的胆怯也松懈不少,索性直话直说“姑娘不是糊涂人,我也就直说了。想天下品茶的人无数,可是能被段二小姐赏识的却寥寥无几,姑娘今日前去便被段二小姐败下阵,姑娘就不必谦虚了。倘若姑娘能让段二小姐委身于我,到时候楼誉定当重重赏赐。”
“赏?”司徒蕊挑眉“我在这里要什么有什么,还需要你一个小小富商的儿子赏赐?”
楼誉上前一步,脸上挂起自认为风流的笑容,声音也格外缠绵“凌轩庄再怎么富甲一方,你也分不到半杯羹,姑娘莫非希望一辈子当婢子伺候人?”
司徒蕊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倘若我能娶到段二小姐,等个一两年让她生个儿子,段凌轩常年在外而且还至今未取,倘若他有个闪失,那段凌轩的一切不就是我的?”楼誉目光阴险,嘴里继续说道“你帮了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说到最后,他情不自禁的抬起右手,四指微曲划过司徒蕊的左脸,“真是绝妙佳人,当个婢子,可惜了。”
司徒蕊心里恶心,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恨不得揍他一顿。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冲着段凌轩来的,如果自己插手不但不能让段凌轩领情,还会让段凌轩以此作为借口取消自己参赛的资格。
那样真不划算!他的事,就让他解决好了。
想到这儿,司徒蕊强压下心里的恶心,装作思考的样子,半晌才道“也好,与其寄人篱下一辈子,还不如放手一搏。不过,我为何要信你?”
楼誉见司徒蕊动心,更开心,一边暗自得意自己魅力非凡,一边打量眼前的小妞,清透泛红的脸颊如同一颗玲珑剔透的美玉,精致玲珑的五官配上那双仿若轻云之下霞光般的眸子,更是妙不可言。
“倘若你不信,现在就可以试试。”楼誉吞下一口唾沫,鼻孔喘着粗气,“我一定会让你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司徒蕊嘴角微扬,抬起脚侧跨了一步,压着怒气平静道“明日去碧桃园候着,到时候我带你进去。不过事成之后你可不能忘了我。”
楼誉虽然爱慕,可在大事面前他还是能分清孰轻孰重,现在要了这个婢子的身子对自己有害无益,更何况他在家里被惯坏了,心里早就认为司徒蕊的心已经属于自己了。
也不啰嗦,装着一本正经唰打开折扇“好,我到时候恭候姑娘大驾。”
脚步声由高变缓,直到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司徒蕊才转过头望着那抹翠绿,脸上的怒气晕染开来,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直至变为阴寒的冷笑。
玉竹公子?想玩儿是吗?
好。
既然要玩儿,那么我就陪你玩儿点儿大的。
微风一面吹来,司徒蕊深吸一口微凉的气息,仰头四十五度望着湛蓝的天“楼家,至此,无。”
***
傍晚,悟空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双手捧着冰心诀第三层来到司徒蕊房间内,雪白的猴毛上红一道黑一道,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包含泪水。
司徒蕊大字型躺在床上,咔嚓咬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的问道“有事?”
悟空双眼更为通红,刷刷的跑到床上,目光呆滞的坐在司徒蕊的身边一动不动。整个房间充满司徒蕊咔嚓咔嚓啃苹果的声音。
“去碧桃园啦?”司徒蕊咽下最后一口苹果,才腾出双手撑住身子,背靠在墙上。
悟空身子向司徒蕊怀里靠了靠,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
“被挠了?”
悟空不回答,双手探入怀中掏出冰心诀第三层,放在司徒蕊怀中。心里无比凄凉,它做错了什么?好不容易偷的宝贝上面竟然只花了奇怪的字符,鼓足勇气献宝竟然被挠。
苍天啊,大地啊,这到底是闹那样啊啊啊啊……
“被那妞?”司徒蕊一边问一边认真检查手中的冰心诀,一页未少。
悟空依旧沉默,头低的更低。
司徒蕊叹了口气,把冰心诀揣入怀中,伸手揽过猴子,让它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悟空也不反抗,就那么贴着她的肚子。
司徒蕊有一下每一下的模着悟空的头以示安慰。
一下,两下,三下……
突地,她的手顿在半空中,月复部传来的冰凉让她的心猛地一震——猴子,哭了!?
司徒蕊叹口气,顿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沉沉的落在猴头上,“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谈恋爱,你因该高兴才对啊。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挠吧,没事,你毛长留不下疤。”
悟空“……”
悟空的心情甚差,摊在司徒蕊身上死活不离开,以至于躺在床上的司徒蕊无比哀怨的看着手中的冰心诀,却怎么都不忍心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猴子独自练功。
暗叹一口气,司徒蕊只能简单的进行气息运行训练。这种训练表面看上去简单,但当人一旦躺着,气息运转顺序全部颠倒,运行时比平日坐着更耗费精力气力。
辰时刚过,司徒蕊筋疲力尽的陷入梦想,不知多久,迷迷瞪瞪中,就听有人在门口说话。
“虽然公子是段庄主的贵宾,但……这是女子的闺房,更何况她还在睡觉,公子这样,恐怕于礼不合。”马婆子尽量让语气显得为难,脸上也装出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
自从那日景丽质的事情败露后,她对司徒蕊是恨得牙痒痒,只可惜当时段凌轩横加阻拦,连搬过来的景君成也吃了哑巴亏,她只能明哲保身以赎罪的名义来伺候司徒蕊。原以为只要她装的好,司徒蕊就会欣然接受她。
可她想的太好了,来了快大半个月,她每日的任务除了打扫茅厕就是倒夜香,别说近身伺候司徒蕊,就是打扫房间都不用她。
马婆子平日里趾高气扬惯了,哪受过这样的气?今日她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巴不得楼誉蛮横一点毁了司徒蕊清白。
楼誉心里不满,心里暗道“老婆子敢拦我,看我来日不收拾你”,面上却如君子般文雅的对马婆子作揖“这……劳烦婆子通知一声。”
说着,楼誉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马婆子手中“叨扰婆子了。”
马婆子低头看着手中的银票,定睛一瞧,眼珠子直往外蹦,不由的模着手中泛黄的银票,口中不由的念道“真是富贵人家,真是富贵人家。”
若是以往,一张几百两的银票绝对不能让她这样,可是如今寄人篱下倒夜香度日,几百两就是天文数字。
马婆子搓了半天银票,眼睛吱溜吱溜转了几圈,嘴裂开呵呵的冲着楼誉傻笑,突然,她仿佛在楼誉身上看到什么一样,提着装满夜香的桶溜了。
楼誉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一边向着房间走,一边解身上的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