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邵雍杰承认的长公主是段凌玥,不是她司徒蕊!
双手抱胸,嘴角的勾起更大的嘲讽,语气平淡,甚至略显慵懒“这么说,你是要我回宫了?”(6)
同意了?
楼书云心里咯噔一下,窃喜铺天盖地向他袭来。没想到这个女子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随便说说就同意了。
窃喜归窃喜,楼书云还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重重点头“公主这十几年流落在外,早应认祖归宗,如今陛下准备好一切,就等长公主回宫。”
司徒蕊慢慢蹲下,将手中的银锁摊在楼书云面前,“这个银锁的主人……现在在哪儿?”
楼书云脸色突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银锁。
这要他怎么说?
那个少年给他银锁时并没有告诉他只言片语,可现在的情形摆明了如果不告诉银锁的主人,就无法完成任务。
这可如何是好?
楼书云眼巴巴的盯着银锁,鬓角不断渗出汗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不该怎么应对。
好在他官场打滚多年,利来我去,黑锅你背的事也没少见过,更没少干过。索性一咬牙,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陛下说……长公主回宫后自然会见到那人。”
耿爷会在皇宫?
笑话!
司徒蕊心里冷笑,脸上却不显山水,默默的站起,手里随意的把玩着银锁,耿爷不在皇宫,那楼书云又是如何得到银锁的?
伪造?
不,楼书云不知道这把银锁的故事,伪造谈何说起。
真是耿爷给的?
那为何耿爷不出来见她?将这把银锁间接交到她手上又有何用意?
楼书云见司徒蕊久久不说话,慌忙将手中的圣旨捧过头顶,“长公主,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说一定要让长公主亲自读。”
司徒蕊眉头微皱,将银锁揣进口袋,接过圣旨,一根五彩花绳编织的赫然刺入她的眼睛,打结处,一颗纽扣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是她送给小雯的手链!
司徒蕊顾不得多想,麻利的解开手链,五色彩线,粗糙的麻花龙织法,是她的杰作,难道小雯也……
司徒蕊不敢再想下去,抖开圣旨,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篆体,每一笔都如刀刻一般,让她抓狂。
丫的。
她不认识字!
第一次,她对自己是个文盲如此憎恨;第一次,她如此痛恨篆体;第一次,她对自己的不争气感到恼火。
楼书云偷偷的仰视司徒蕊,圣旨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黄娟如波浪颤抖不已,而随着黄娟的颤抖,司徒蕊脸上的表情愈加恶劣。
没有理由,楼书云偷偷打了个寒战,不时的偷窥圣旨。陛下到底写了什么?又不允许他私自开启。
眼见司徒蕊脸色发白,咬牙切齿的盯着圣旨,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楼书云更加不安,下意识的揣摩圣旨的内容。这,这该不会是催命符吧。
“啪”
圣旨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司徒蕊冷冰冰低喝,“读给我听。”
楼书云“……”
感情纠结了半天是不认识字?早说嘛,害他担心半天。
接过圣旨,楼书云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不敢相信的盯着上面的内容,又不敢相信的看着司徒蕊,冷汗直流。
这……
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怪不得陛下要他亲自送旨,原来用意在此,可叹硕帝如此昏庸,听信谗言要将他置于死地,他死伤不足惜。
可,可那些馋臣又怎会让社稷安稳?
“念!”
一声冷喝,楼书云反而镇定,颤颤巍巍的站起,声音悲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长公主择日出嫁……出嫁荣国。”
**
竹楼外,夜灵霜眉间阴寒,目光深锁,时不时的回头看。姐姐已经进去一炷香的时间了,真担心她出什么事。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司徒蕊面无表情的走出竹楼,她身后,楼书云满脸汗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夜幕中,一人面容深沉,目光萧索,紧紧凝望着小竹楼,待司徒蕊从竹楼走出时,他不由的退后一步。
月色如水,流淌在他黑色的夜行衣上,他背后极其夸张的弯刀让他格外显眼,他高傲的站在竹楼对面的酒楼,很好的观察着竹楼的一切,隐藏的手随着司徒蕊走出来的步伐越捏越紧。
慕容寒!
司徒蕊轻描淡写的望了望慕容寒所站的方向,随后又转过头看向夜灵霜。
即使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瞥,夜灵霜还是很警觉的看向对面酒楼,嘴角一瞥,“这个冰雕来这里干什么?”
是啊,慕容寒来这里干什么?
司徒蕊也很想知道,只不过现在相比这个问题,她更想知道小雯和耿爷的下落,只有知道他们的下落,她才能更好的计划下一步。
浓浓的叹了口气,司徒蕊不回头问楼书云“我们何时出发?”
“现在便可启程。”楼书云如实相告。陛下可不愿意等,而且若是出嫁荣国,学的东西还很多。
现在这个时辰出发已经算晚的了。
夜灵霜不解“出发?去哪儿?”
“回京。”
“回京干什么?”夜灵霜有些着急,“难道姐姐有任务?如果有,我可以帮姐姐做,姐姐何必亲自动身。”
别告诉她这个老头是姐姐的亲人,姐姐在京可没亲人。
“不。”司徒蕊摇头阻止,深深吸了口气,“这件事只有我能完成,我需要你留下来,在我需要的时候来帮我。”
夜灵霜眼底泛红,神色沮丧,但最终还是点头。
她相信姐姐。
司徒蕊模了模夜灵霜的头,目光却透过夜灵霜看向酒楼屋顶的慕容寒,淡淡的叹了口气,“霜儿,姐姐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帮姐姐打理好我们的家,一些不合理的成规能废则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夜灵霜诧异的抬头。
司徒蕊淡淡一笑,轻轻抱住夜灵霜,在她耳边呢喃“其实,姐姐一直都知道霜儿是最棒的,但姐姐不希望霜儿成为姐姐手中的工具,只能为了姐姐而活着,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这样的霜儿,才是姐姐真正喜欢的。”
夜灵霜眼底泛泪花,躲在司徒蕊的怀里痛哭。
她一直在等待着姐姐的肯定,今天,终于得到了。如此情深意切的肯定,足以让她今生无憾。
可是姐姐……为何让她这样的不安?
司徒蕊等夜灵霜哭够了,轻轻的拍拍她的肩,似笑非笑的在她耳边轻语“堂堂一个阁主,怎么能在小辈们面前丢份?”
夜灵霜慢慢抬起头,眼睛内的泪水闪闪发亮,嘴角带着牵强的笑容,“姐姐放心,霜儿一定会尽快找姐姐,但……姐姐一定要平安。”
自从天烽峡一战后,姐姐的伤势是她最放心不下的,而那次凌轩庄混战,更让她认识到受伤后的姐姐功力下降的事实。
现在的司徒蕊,在夜灵霜眼内就是最重要的人,谁敢伤害司徒蕊半分半毫,她定要那人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沉浸在幸福中的夜灵霜没有看到,在司徒蕊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始终毫无焦距,嘴角有意扬起。
那扬起的嘴角中,分明写着‘太好笑了’
此次回宫,生死未卜。
若她真的是玉扶桑,这一番话足以让夜灵霜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为她卖命。若有一天她被人利用,那么夜灵霜也不会像以往那么好控制。
有了自由,谁还要束缚?
这,大概就是她能用玉扶桑的身份做的最好的事——收买人心!
天色渐白,司徒蕊坐在马车中,满脸倦容,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刚才和夜灵霜的对话,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曾几何时,她是那么的厌恶虚伪的人,可如今,她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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