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会水性,在水里没扑腾几下,便浮出水面,看着船身越行越远而去,心里有些着急,这本是个离开楚殇的绝佳好机会,然而蔚蓝雪这副身子实在太过柔弱,而此刻我又身怀有孕,是决计游不过这条一眼望不到边的宽大江流的。
兰芷在甲板上急的直跳脚,拼命的呼救,可是船却始终没有停下来,我拼命的向前游,想要追上船只,可是任我如何努力,也只是和船身愈来愈远,而且蔚蓝雪的这副身子已经符合不了重荷,累的四肢无力,加之冰冷的江水侵入四肢百骸,冷的都麻木了。我觉得我就快晕过去了,最糟糕的是我觉得小月复一阵疼痛,连救命也喊不出来了,就在我以为自己就快晕过的时候,耳边传来“扑通”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入江中的声音,然后便听到兰芷的惊呼声,“爷——”
爷,是他!楚殇不知什么时候听到了兰芷的呼救声,冲到甲板上,想也没想便跳了下来,我看着他向我游来的身影,突然眼泪模糊了双眼,他还是来救我了,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在我身边,解我于危难。脑海中一遍遍闪过那些片段,我中了玉蝶儿的沾娇露,是他抱着我在冰冷的池子里替我解毒;怕我再被玉蝶儿掳劫,于是夜夜拥我入眠;是他为了替我报仇而追杀玉蝶儿;同样还是他在超级花魁大赛的暴动中护我周全……呵,楚殇,如今竟又是你吗?楚殇啊楚殇,我究竟是该恨你,还是恨你呢?究竟是我欠了你,还是你欠了我?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在的自嘲中他很快找到我,拖住我的脖子,将我搂进他的怀中,我在他怀里略微挣扎,抓紧他的衣襟,就像是抓紧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此时的脸已经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肚子好痛。”
听到我的话,他的身体一僵,我如期看到他的脸色冰冷铁青,眼里是狂怒还有担忧,只听到他怒吼一声,“雪儿……”我便什么也听不见陷入了昏迷。
我醒过来的时候,只有楚殇一个人守在我身边,看到我醒来,他激动的扑到我身边,按着我的双肩,紧张的看着我,声音有一丝暗哑,“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了他一眼,挣扎着要起来,被他按住我的动作,“你别动,你动了胎气,乖乖躺着。”声音是有史以来最温柔的。
听着他温柔的嗓音,看着他眼里的紧张,第一次没有逆他的意,乖乖的躺了回去。
看我安静的躺了回去,他的眼神越发温和柔软,嗓音一样的温柔细腻,“饿吗?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他说着起身,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回身诧异的看着我抓着他手腕的手,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丝激动,“楚殇,我们的事就到此为止,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孩子我会把抚养成人。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你就那么想摆月兑我吗?”伴随着一阵嘶吼他的眼神黯淡下来,“这个孩子我也有份的,凭什么你一个人抚养。”
我心头闪过一丝无奈,僵硬道:“是你身边有人不希望我们在一起。而我们也从来不是一路人。”他到底明不明白,我不会爱上他,而他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不见得吧,只是我对他而言太过与众不同,或许有那么一点好奇,也有那么一丝兴趣,可是要说到爱,确是我们两人谁也承受不起的重,他不可能为了我放弃报仇,而我也不会爱上一个如此冷血残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的。
他以为我是顾虑有人害我,黯淡下去的眼神又闪耀出一丝光亮,我一怔,那双灿如星子,墨黑如漆的双瞳,此刻却是如此的黯淡无光,只剩深深的痛苦绝望与祈求,我恍惚地想,是什么时候他改变了呢?这种改变是因为我吗?
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看着我的眼睛忽明忽灭,“兰芷那丫头我已经教训过了,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你……”我是看过他惩治人的手段的,他说教训过人了,他到底把人怎么样了?我抓着他的手越发的紧,“你把她怎么样了?不是她推我下去的。”
他的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又说道:“就算不是她,也是她保护不力。”而后对着门口一挥手大声喝道:“把人带进来。”
虽然我并不喜欢兰芷,但是毕竟和人家也没有深仇大恨,而且我也是实话实说,确实不是她推的我,我记得当时她就在我旁边,如果是她做的,我不可能看不见,而且当时看到的那个蓝色身影,
眸光微微下沉,如果没有猜错,她才应该是那个真正推我下江的人,只是我不知她这么做的目的。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被打的皮开肉绽,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人,很难想象这个就是早上与我唇枪舌战,曾经在我面前身影灵动的兰芷。
早就知道了他的冷心冷情,可是没想到他对自己人可以下这么重的手,这样的人我如何能爱,又如何敢爱,此刻他说爱我,或许会纵容我,可若有一天他不再喜欢我,谁又知道他又会怎么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