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又绕回这个问题,心中除了一丝无奈,还有一丝窝火,不管云峥是否喜欢我,那都是我与云峥的事,他此即这样高高在上,好似施恩与我一般,完全都没管我与云峥的意愿。
“侯爷。”我看着他,正色道:“我不知道云峥对我是什么感情,但我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是将他当成知己,我也相信云峥当我是朋友,必然不会不顾我的意愿,侯爷此举不仅侮辱了我,更侮辱了云峥。何况……”我故意顿了顿才又说道:“云峥是永乐侯世子,身上担负着云家的责任,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的更加不快乐,不自由。但小女子不过一介草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寻一知心之人安稳闲适,共度此生。”
“呵。你这丫头,还生气了,好一张利嘴。”他笑骂道,也不以为杵,似乎并不生气,轻轻的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到,“安稳闲适真的是那么好求的么?你以为你能够摆月兑了那两个人去安稳闲适么?”
“呵呵。”我意味不明的呵呵一笑,我不需要摆月兑他,这次是我先去招惹他的,我与楚殇也才在一起,显然听他这话,云老爷子是并不知晓的。不过另一个就,宇,为什么你不愿放手,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而且也你没有回应我什么,我们不若相忘于江湖的好,从此你自做你的明君,我自做我的民女。
“原来小女的一切都逃不出侯爷的眼睛,是把小女子的底细调查了个清楚啊!”我顿了顿,皮笑肉不笑的嘲讽道“只是不知道青楼出生的媳妇,是否真能做好这个当家主母呢?”
“你以为老夫会是那种注重门第的肤浅之辈?”云老爷子听到我的嘲讽也不生气,只是一声轻哼:“丫头,你心里明白,要想逃过那两人的掌心,势必要依附与之相当的势力。”
逃不过么?那倒未必。我何须去逃,对于楚殇我只会紧紧的握住,永远不会再逃避。
我正了正脸色,淡淡的说道“侯爷,我说过,我只想要一份平静的生活。在我看来投靠云府,不过与和他们纠缠一样是下下策,不过一样是这些明争暗斗,勾心斗角。”我顿了顿又道:“我若不愿做一件事,就决然没有人能逼我。”我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不若我与侯爷分析分析,他们两人,若然喜欢于我,要我真心投报,自然不会勉强与我,界时不是依旧由我决定何去何从?!若然他们对我的喜欢不过尔尔,我更不需逃,他们自然会放弃,倘若他们还是不愿放弃,非要逼迫于我,为求自保,我自然不会糊涂,但是他们依旧得不到我的心,我一样做我自己。”
这次他果然被我震住,不再多说,叹了口气道:“丫头,想不到你如此清明。罢了罢了,此事也不急,你不用现在回答我,好好想想再说。”
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死心,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邪火,似乎这些大人物永远都是这样,天生的自我优越感,仿佛所有人都要膜拜在他们脚下,好像对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是多大的恩赐似的,似乎我们就只能感恩戴德的接受他们的安排,不能有意见,必须无条件的奉行。
可我偏不这样,莫说我我现在喜欢的是楚殇,即便不是,我对云峥也没那样的心思,那样只会破坏了云峥在我心目中的美好。
我站起来,恭敬道:“感谢侯爷错爱,可小女子自知无福消受,亦不愿委屈了云峥,云峥在我心中,是谪仙一般的人物,我不愿我的世俗沾污了他,他值得更好的女子来匹配。倘若侯爷真的相中小女子,那就应该倾心相交。征求我的同意,而不是像此刻一样用自身优越的权势对我下通牒书,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一定要我的承诺。小女子,只是个女子,也是小人,更不喜欢被逼迫。”我本来想说我已有心上人,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但是一想,他既然知道我与楚殇和宇的事,势必会怀疑到他们二人的头上,眼下局势不明,我和楚殇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好。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硬的决绝的回绝他,连一丝余地也不留,隐隐的有些怒气,“丫头。”但他面上依旧表现平静,半晌才叹道:“罢了,看来是本候强人所难了,你这丫头,心性倒是坚韧,竟敢跟本侯如此讲话,不过这样,本侯倒更欣赏你了,也罢,本侯就尊重你的意愿,不逼迫你,让你自己做决定,让你自己看看峥儿的内心。”
我盈盈一拜,“多谢侯爷理解。”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是有多大胆,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他的高傲自大,嘴里说着要我考虑好,可是语气哪里有一丝尊重我意见的意思,好像是我一定会答应一样。
再者我也想绝了他的念想,我此生除了楚殇绝不会再嫁他人,以免日后为难,还是早早了断的好。而且这只老狐狸,既然是看上我的桀骜不驯,机智聪敏兼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说明一内心里是赞赏我,不会因为我这几句话而迁怒与我,不然不是自打嘴巴。
从云老爷子处出来,一样是云德为我引路,他默默地走在前面,连一眼也不敢看我,想来他也是知道老爷子的想法的。
我跟着他后面,心中一片迷乱,不明白永乐候这是唱的哪一出,找我一样一个出身的女人来做云峥的妻子,云家的当家主母,我正心不在焉的想着,前面的云德却突然停下来,“少爷。”
我抬起头来看见云峥正站在我们前面不远处,他对云德点了点头,就看向身后的我,“叶儿,你来了?”
我不闪不避的看向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心虚,胡乱的点了点头:“嗯。”
他似乎是没看见一般,微微一笑,径自走过来,“陪我走走吧。”说完也不理云德,向前走去,云德欠了一子,“奴才告退。”
不过才几日,池子里的荷花都已冒出了花骨朵儿,一只欢快的蜻蜓悠悠飞去,慢慢停在了荷花尖上,脑海中想起了那首宋朝诗人杨万里的著名诗篇《小池》,此情此景颇也符合意境,不知不觉就将后两句诗念了出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叶儿。”云峥淡淡开口,“我知道你一直渴望这样惬意平静的生活。像蜻蜓一样活泼欢快的四处飞舞,无忧无虑。”
“云峥。”我转头看向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云峥果然是知道的。我心里微微一叹。云峥看我这样为难的样子,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了笑,又道:“傻丫头,你不用为这件事感到为难,我就是那朵荷花,我喜欢看着蜻蜓在我身边飞舞,偶尔落在我身上,可是并不想占有它,因为我喜欢看它快乐,看着他自由的飞舞,没有烦恼。”
云峥,对不起,你是那样懂我,如果我先遇到的不是他,是你,或许我会选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