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理你!”魏乐清听他说得也并非毫无道理,便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说说看,农业局这个工程有把握拿下来么?”
“没有。”俞庆元道,“听贺松阳这么说,还真是没有把握。”
“那要是我们帮他外甥安排好了工作呢?”
“那倒增加了可能。不过,我们有什么法子安排他外甥的工作呢?”
“那还不简单,你出去活动呗。”
“我找谁去?我不能整天求这个求那个的,再说,现在最难办的事就是找工作,你知道,现在政府机关编制卡得很紧,工作越来越难安排呀。”
“我知道,其他工作难安排,秘书这个岗位还是有希望的。”
“你怎么知道?”
“听你说的呀?你以前不是常说,政府机关里职务升得最快的就是两办的秘书呀?市委办和市府办的秘书整天跟着市委书记和市长,每隔三两年一个台阶,转眼一晃,就成了局长副局长,或者县长副县长了。”
“我是说过,两办秘书进步是很快。”
“进步快就好办呀,我就担心他们进步不快。只要他们进步快,位置不就腾出来了?市委书记和市长不能没有秘书呀,他们一方面要把自己的秘书派出去,安插在重要岗位上,另一方面又得重新物色秘书,不可能出现空当呀。”
“那倒是,可是两办主任又不听我。”
“当然不听你,你以为你是谁呀。”
“那我怎么办?”
“他们不听你,可是听常务副市长呀。只要你找老姐说一声,让她和两办主任打个招呼,我看,这事其实简单得很。更重要的是,把贺松阳的外甥安排好了,今后我们和他的关系也就铁了,成自己人了。你想,贺松阳也希望自己的外甥爬得快呀,要爬得快,就得找我们帮忙呀,他今后只要来求我们,我们不就在农业局拥有了发言权?”
“发言权就不用了,只要把这个工程拿下来就谢天谢地了。”
“好了好了。”魏乐清拍了拍俞庆元的肩膀,貌似领导地笑道,“大政方针已定,你就赶紧去执行吧。”
没办法,俞庆元只得又摇了摇头。每次有什么事要摆平,名义上说是魏乐清在办,其实背地里没有一桩不是他俞庆元在操作的。求这个求那个,他都有些厌烦了,而自己的老姐,也开始对他的来访有些厌倦了。他有时候就在想,自己东奔西跑,四处奔波的,究竟为了个啥呀?说起来,自己不大不小,也是个市国土局的副局长,工资奖金加上各种灰色收入,年收入丰厚,即便在家里摆摆架子,日子也很好过了。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收入已经这么高了,妻子的酒店生意也已经很旺了,两夫妻硬是不满足,硬是要把家庭财产从几十万拼到几百万,从几百万还要拼到几千万甚至几个亿。做人真是累呀,钱财不就是身外之物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的钱财干什么?自己一天三餐一张床,再多的钱财也就这么点享受,何必为了家庭财产上的阿拉伯数字去干这无穷无尽的苦差使呢?
想是这么想,射出去的箭休想回头。俞庆元就是这箭,魏乐清就是那射箭的人。这世上赚钱的男人比女人多,可贪财的女人却比男人还多,还狠。男人统治世界,女人统治男人。男人要想不去为金钱奋斗终生,就得挨女人的一阵鞭子。女人真是个挥鞭的人哪。男人就像个地上的陀螺,为了名利奋斗累了,想停下来歇一歇,不行,高高立着的女人不答应,她挥起鞭子一阵猛抽,陀螺又继续转动,又开始奋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