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不是劳累倒下的,自然就不可能很快的起身下地,如此,直到第四日时,我才勉强能扶着迎秋的手下地晃一晃,而他这几日也如我所愿,每天晚上都睡在静怡宫,每每此时,我都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当日天真的以为他是我的良人,今时今日,却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才能留得住的!
凌御风,大晋第四代新晋君王,我的夫君!
每想到他的名字,我就总忍不住想到三年前,那个春光明媚的下午,我随母亲出城进香,城外春光无限好,我趁着母亲在佛堂小憩时偷跑出来,仿佛出笼的鸟在后山撒漫欢笑,却在一棵新芽绽放的柳树下,遇见了他!
他白衣飘逸,柳条上女敕黄的新芽随风而摆,衬得他俊逸的脸影影绰绰看不真实,他在吹箫,一曲《关山月》吹得那样的好。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箫声苍凉深沉,悠远中夹着厚重,我远远的看着,就痴了!
一曲终了,他轻轻转过头来,笑着问我,“好听吗?”
我仿佛痴滞,情不自禁的点头,随即醒过神来,顿时羞得脸上仿若火烧,闺阁女子的矜持让我捂了脸仓皇欲走,他却轻笑着道,“你会跳舞吗?”
“跳……跳舞?”我忍不住顿下步子回头看他,虽也觉得突兀,却不觉得他轻浮。
他身子轻轻后靠,倚在柳树上闲适的道,“山花烂漫,箫声悠扬,只缺了长袖曼舞,岂不遗憾。”
我像是中了蛊般的看着他,等他箫声再起时,我只稍犹豫了下,就甩起了袖子,在山间的花红柳绿间蝴蝶般的舞动,箫声再停时,他已经来到我的身边,竟是好看的凤眸,带着比天上日头更热烈的绚烂笑看着我道,“你跳得真好。”
这一相遇,彼此分明都是恨晚的,他吹了一曲又一曲,我也舞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夕阳晚落,迎秋急惶惶的找了过来,远远就叫,“小姐,夫人正到处寻您呢,快回去。”
看见我身边的他,迎秋愣了一愣,突然就戒备的竖起了眉,一把抓过我的手,拉着飞快的往回走。
待走了很远时,我回头看过去,就见他还站在那里,脸带微笑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那一日,我若知道他叫凌御风,抵死,我也不会再见他第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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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五日中午时,我就不顾迎秋和御医的劝阻,执意命用软轿抬了我至承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