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若脸色变了几变,“便是我误了些时辰,你若有心,为什么不派人传话,让我直接奔乾和殿,却让我空绕圈子白费这时间,你就是故意的……,”说到这儿,她阴毒的冷笑,“萧婥,你别太得意了,待皇后进了宫,你就将什么都不是……”
“大家听听这叫什么话,众姐妹卯时初便都能到静怡宫来侯着,偏你嫌本宫的静怡宫路远么,”听着顾云若这番话,我不怒反笑,“至于皇后娘娘进宫后本宫是什么样的,就不劳妹妹你费心了,彼时各人只自扫各人门前的那堆雪就罢了。”
顾云若的脸上是恨不得将我生噬的阴毒,她竟然并不跟我纠缠,只阴阴而笑,“全妃娘娘既如此想,就再好不过。”
说这话时,我分明看见她眼神中除了愤恨外,更有一种狡诈的得意,只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
每年的除夕夜,宫中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慈宁宫和翔飞殿,傍晚时,慈宁宫中衣香鬓影,珠摇翠绕,除了进宫请安辞岁的各府王妃外,就都是有品级的诰命和嫁出宫的公主们,一个丽服华衣的女子正爱娇伏在太后膝上,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逗得太后不时的欢喜大笑。
待我领着众人一进宫,除了太后,满殿众人顿时都站起身来行礼,我边含笑叫着“免礼,”边四下寻找,终于在离太后不远处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眼里一热,人就向她奔了过去,叫道,“娘……。”
母亲道,“臣妇给全妃娘娘请安,”说着已向我拜了下来,我唬得一把抱住,喉咙里已堵了起来,“娘,万万不可。”
母亲的眼里也有水波流动,唯有强忍着,道,“娘娘,礼不可废。”
就听到太后笑着开口,“萧夫人罢了,前面已经见过礼,这会子只叙伦常罢。”
母亲毕恭毕敬的向太后谢了恩,这才由着我牵了她的手,边上早有伶俐的宫人将母亲的座椅搬到我的位置旁,和母亲四目相对,我心里便酸楚一片,只碍着边上太多人,纵有千万句话,也只能化做一句,“娘,您和爹爹还好吗?”
母亲眼里泛红,嘴边却尽是笑意,连连点头,“谢娘娘挂念,臣妇夫妇都很好。”
“娘,您别老是娘娘、娘娘的,这叫女儿情何以堪,”母亲的小心谨慎让我心里犹如猫抓,然而焦心之余,我亦深知此时不是闲话的时候,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我做出情深偎依的样子靠向母亲,在她耳边轻声问,“娘,皇后的那件礼服绣得如何了?”
母亲心思向来敏捷,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亦低了声道,“便是这两天就收针了,你放心,我很小心,无碍的。
我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嘴角溢起一丝笑来道,“女儿就知道母亲最是机敏的。”
母亲却不笑,她目光朝我脸上一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幽幽的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