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保护我,还是在监视我的呢?
我心下顿时火起,腾的站起身子,指着他们喝道,“回去。”
为首一人忙上前拱手道,“小人奉皇上旨意保护娘娘,皇上旨意中说,一步不离。”
我心下更怒,“本宫不管你们奉了谁的旨意,你们都别跟着本宫。”肋
那人极为难的样子,还要再说时,迎秋忙上前道,“林大哥,你们就退远些呗,娘娘心里烦,早膳未用就出来了,为的就是散一散心,这后面跟上一帮子人,不怪娘娘心里焦躁。”
那姓林的守卫犹豫了下,便带着手下退到了路的拐角处,远远的站着,我知道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了,他们是凌御风身边最亲信的铁血侍卫,向来以凌御风的圣旨为唯一目的,即便是我再怎么以身份压制,他们若是一步不让,我其实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只有转了头不看他们,将目光落在桃树上毛茸茸的青涩的小桃芽上,想着父亲,想着叶子诺,心里无比的烦,焦躁中,远处那道道目光仿佛是针,一根一根刺得我浑身难受,就站起身来对迎秋道,“看着那些人就讨厌,我到桃林里去静一静,你守在这里,不许他们靠过来。”
迎秋看看桃林,又看看我,便点头,嘱咐道,“娘娘小心。”
这片桃林其实是极大的,传说还是先帝的父皇时,其最宠爱的妃子喜爱桃花,于是在此大片种植,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许多年下来,桃树已生得苍劲繁茂,春时桃花灿烂,夏时果实累累,惠了这后代多少人。镬
我缓步绕过一株又一株的桃树,林子里悄无人迹,静谧到天地间像是只剩了我一人,没有了那么多的目光在身后盯着,我终于可以放松开来,在这个只有我的叶海里捂着脸肆意流泪,父亲,父亲,若是您真是含冤死了,女儿该怎么办,怎么办?
正哭得心伤意碎时,突然有双手悄无声息的伸了过来,毫无预警的揽住我的身子向后一带,便将我牢牢锁进了一个胸膛,有人轻声的叹息着在我耳边叫,“婥儿,别哭,别哭……”
我大惊之下回头看时,他却已俯来,带着凉意的唇落在我的脸上,一点一点吮去我脸上的泪,最后,印住了我的唇……
我的头嗡的炸响,愣了许久才一激灵清醒,猛的一挣将他推开,我捂住唇震惊的看着他,“叶子诺,你好大的胆。”
“是,我大胆,这些天看不到你,我都要疯了,”他的目光由我的脸上下移,最后落在我的手上,幽深的眸瞬间收紧,“你的手……,”只说了这一句,他脸上已尽是骇人的杀意,“她们竟敢这样伤你。”
听得这一句,我忍不住冷笑出来,“是呀,是你的姑母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贬入永巷,你的好妹妹再让人悄不声的弄死我,若不是皇上去的及时,叶将军,本宫坟头上的土只怕都要长出草了。”
他的眼里浮起一丝细碎的薄冰样的怒意,却并不是很意外的样子,“姑母,筠儿?”
我生平最恨人虚伪,即便是我不敢肯定他和这件事有关系,然而在他的姑母妹妹对我下了那样的杀手之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再以往日的心态来面对他,冷哼一声,我转过头不去看他。
然而下一步,他却已经将我的手捧在手里,我一惊之下,几番挣月兑却无济于事,我恨然看着他低喝,“你好大的胆,你知道这林子外就是皇上的铁血侍卫吗?对了,你怎么突然的到了这里,你怎么来的?”
想到外面就是凌御风的铁血侍卫,一但发现叶子诺也在林子里,于我就是灭顶之灾,而我在惊急害怕之下,更多的还有吃惊诧异,他过来时,应该看到不远处那帮侍卫才是,即便他再怎么样的位高权重,也不该胆大至此吧?最新最快的无错更新就在:
面对我的质询,他却只是低喝一声,“别动,”轻轻散开包裹在我手上的棉布,手上的伤肿虽已开始消退,却依旧淤紫狰狞,他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眸子里的杀气更浓,而下一步,他已将我的手捧起,不顾手指上尽是血污药渍,深深的吻住……
我想要惊叫的,可是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就那么张着嘴看着他落下泪来,他,他居然落下泪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没多久,他抬起头来,细细的为我裹好棉布,他落手轻柔,仿佛那是易碎的瓷器,到终于包好后,他又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埋头在我的脖颈间沉默许久,最终只说了一句,“婥儿,你放心,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他说很快就好了,而不久之前,凌御风也这样对我说过。
我甩一甩头,终于清醒过来,推开他的抱拥,我冷冷看着他,“叶将军,你僭越了。”
他张着的手僵在半空,许久,他方轻叹着落下,却道,“婥儿,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宫。”
这已不知是他第几次向我提这样的要求了,我心下就有了怒意,“跟你出宫,叶将军,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跟本宫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断然道,“我找了你四年,等了你四年,一心一意只认你是我叶子诺的妻子,如今你虽被凌御风册为妃子,若过得快乐也就罢了,但他对你并不好,他为了夺回你父亲手中的那二十五大军,要杀你父亲,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他指着我的手,“他若有半点爱你之心,也不会让我姑母和筠儿将你弄成这样。”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