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来,不但叶子诺的脸色瞬间铁青,我也惊得一身冷汗,月兑口惊问,“什么?”
杏儿的脸色惨白如营帐外的月光,“就是娘娘上次生病的时候,她混在药里喂给了娘娘,我……我是知道的,可是……可是……”芒
“可是她是受了景王之命,你无力阻拦也阻拦不了,告诉我也于事无补只会徒增我的烦恼害怕,所以你只好憋着心里不说,对吗?”我脑子里嗡嗡的响,却又出奇的冷静,瞬间就理清了这一层。
杏儿忙点头,“是,就是这样。”
叶子诺修长的手指微微的颤着,杏儿已经跪了下来,“门主赎罪,属下和红姐的誓心丹解药在景王的手上,属下……属下们不敢违抗景王的命令。”
“原来如此,”叶子诺的脸上顿时满满的讥讽,“当时将你们两个送给景王,为不让他起疑,我将你们的誓心丹解药给了他,不想竟是搬起石头砸了我自己的脚。”
“那……那落魂散要紧么?”我倒有些平静下来,红姐是玄天门中的人,这落魂散也该是玄天门中之物才是,叶子诺身为玄天门主,这东西又如何能难得住他。
叶子诺脸色发青的看着我,许久,才扯出一缕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却是道,“婥儿,你且耐心在这里等几天,等我……,”他说到这里停住,我的心里就一凉,这是不是说,即便他是玄天门主,也是没有那落魂散的解药的。格
果然,他已经起身,虽目光担忧却绝不犹豫的跟我告别,“你什么都别想,安心在这里等着,我一准备好就来接你,”又对杏儿道,“好生保护娘娘,等到娘娘平安离开这里,我便赐你三花丸。”
杏儿顿时大喜,“谢门主。”
三花丸,是誓心丹的终极解药,一粒除毒,永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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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其实是个极美的女子,每每出入营帐,总要引起兵营中那些久离女人的男人目光的流连,若不是红姐的脸上实在冷得像冰,只怕就有人冲上来搭讪调笑也是有的了。
她再来时,我心里已经有了数,有心不喝她给我倒的茶水,却在杏儿焦灼的目光催促下无奈妥协,说到底,我也不想为了赌口气而平白的去以身试险。
只是我也多少有些奇怪,景王手中虽然有誓心丹的解药,却只能管得一次,两年后再发时,已背叛玄天门的红姐可要怎么办?
杏儿却悄悄的告诉我,红姐早已为景王所纳,景王承诺说,要从叶子诺那儿替她拿到三花丸。
原来如此。
得了三花丸便是得了彻底的自由,玄天门自创办以来,只有寥寥三两个立了大功又绝对忠心的人得了这个,其他的,一生难求!
所以红姐投靠了景王,杏儿投靠了我。
虽然每天都有喝解药,可是那落魂散的毒性还是慢慢的在我体内沉积了下来,我一天一天的浑身乏力,有时坐着坐着就睡了过去,到醒来时,看着杏儿盈然欲泣的眼,我开始时心里还难过害怕,时间长了倒习惯了,就对杏儿笑,“往年我有失眠之症,总也睡不好,今儿可算是补回来了,挺好的。”
杏儿却刷的落下泪来,她将头扭向一边,拭去眼角的泪才回头强笑,“门主这几日该就要来接娘娘的了,那时他定有解药,娘娘不用担心。”
手指上绕着散垂的发丝,我轻笑,“嗯,我不担心的。”
可是叶子诺一直也不来,我的症状愈发的重,除了嗜睡,更多的还是健忘,有时想着要个什么东西,杏儿到得跟前时我就又忘了,有时吃了饭才撂了筷子,就不记得才吃了什么,杏儿很细心,每每此时,她都焦急万分。
我曾听见她背地里求红姐,“那药如今已经侵入娘娘的头脑了,若再不给她解了,只怕将来就要变得痴傻了。”
红姐的声音一如寒冬的冰冷,“王爷说了,门主好像已经得到风声,知道她在这里了,他还不想跟门主翻脸,万不得已时只能将她送回门主身边去,若不摧毁她的记忆脑力,她便会将这段日子的经历告诉门主,坏了王爷的事。”
杏儿极清晰的倒吸了口冷气,“原来,王爷存心要将娘娘变成个无知无觉的痴傻人!”
“杏儿,”红姐很是严厉的呵斥了她一声,“你可要记住,你的誓心丹解药还在王爷的手上,你的主子是王爷,那个女人痴也好傻也罢,都跟咱们没半点关系,你可别犯糊涂。”
杏儿本就怕红姐,低着声音说了句什么,红姐这才满意,又说了几句什么,才悉悉索索的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轻轻睁眼,叫道,“杏儿。”
杏儿的眼睛红得像个兔子,却堆起笑来,“娘娘醒了,奴婢给您倒水。”
我靠在床栏上,笑吟吟的看着她忙活,接过水喝了一口后才问,“两军这两天的战况如何?”
“据说柳将军连败两阵,葫芦谷一战又死了大约两千多人,士气损毁得很严重呢。”
我的手指从水杯的沿口上轻轻划过,微笑道,“是么,那真好,我就说王者之师上顺天命,下得民心,是不会败的。”
杏儿眼里的担忧却更甚,“可是战况越激烈,景王败得越惨,娘娘您就……”
“我懂你的意思,”将水杯递给杏儿,我伸了伸腰,道,“我是太子的生母,宫里的皇贵妃,是你们门主的软肋,也是皇上的掣肘,景王有了我,等于同时拥有了两张护身符,到得关键时刻,他便会毫不客气的将我架在刀口下,推到那两个男人的面前。”
大约,这也就是他真正掳了我来的目的了。
红颜祸水,我的脑子里再一次的浮出这四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