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队的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重量,当即就很为难,随即,就有人飞奔向主帐方向,我便知是去给景王报信了。
只是我此时的心思已不在这上面,眺目远看时,就见景王大营中因着这场突袭处处火光,耳里充塞着利刃刺进**的特有的刺响声,血光飞溅中,挣扎在地上的人还在呼号,就被随后死伤的人覆盖了上去,再随即,那大批的骑兵奔腾着踏过,瞬间就成了一片肉泥,触目惊心。芒
景王的这批人足足有十万,亦算得上是骁勇善战,此时却被这从天而降的袭兵分成了若干小块,各自砍杀屠灭着,我远远的看过去,到处都是哭喊,到处都是血光,到处都是飞扬的溅着血沫子的利刃,恍惚中,竟不知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了?
这边红姐和杏儿打着景王的幌子牢牢的将我护住,眼跟前的这队人马无法可想,只好围成一圈,将我和那几个铁血侍卫分隔开来绝不让他们靠近,而那几个铁血侍卫不知是不是已经打杀了很久的缘故,此时已经有人力虚气竭,眼看着摇摇欲坠,我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只好将那金簪在脖子上抵得更用力些,边脚下悄悄的向他们跟前挪去。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那么,我离得他们近一步,便就能让他们少费一点力气,不是吗?
援军已到,正向着这个方向而来,只要我和他们会合了,只要大队人马跟我们会合了,大家就安全了,不是吗?格
然而眼前的这队人立刻就发现了我的意图,他刷的将刀来横在我的面前,面色冰冷的道,“皇贵妃,虽然王爷有令要留着你有用,可是你若再这样固执下去,少不得小的就要得罪了,王爷只说要留你的命,却没说不能伤你。”
我心下一冷,这个人果然是个狠角色,确实,景王要留我为质,只须我活着就好,伤不伤的也没有什么了。
可是此时此刻,当着那几个铁血侍卫的面,我又哪里肯让他威胁了去,握着金簪的手更加用力了些,我冷笑,“那么这位将军,你说是你的手快呢,还是本宫的手快,本宫只要手一推,这根簪子即刻就会插进本宫的咽喉,那时本宫就成了一具尸体,敢问景王殿下到时该拿什么去要挟皇上?”
“娘娘不可,”那几个铁血侍卫顿时大惊,齐出口阻止,这将领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看看我才要开口时,却听身后“哈哈”一阵大笑,有人高声道,“皇贵妃不愧是出身将门的虎女,果然有乃父之风,只是若你真死了,本王也一样可以拿来利用,不知皇兄看见他的爱妃尸身尽果的被丢在吴都城下时,该是如何的欢喜?”
我被惊得目龇欲裂,我万没想到堂堂天家贵胄,先帝最为钟爱的三皇子,居然竟不顾天家体面说出这样一个即便是山野村夫也未必屑于出口的卑鄙话来。
将我这个太子生母,堂堂宫中正一品的皇贵妃果身置于光天化日之下,感情,他以为羞辱的只是凌御风一个人的脸面么?
他自己不姓凌,不是天家一份子?
边上众人也同样惊住,红姐一双好看的杏眼亦在火光的照耀下定住,景王却并不以为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更像是对身边的战况视而不见,他大步来到我的面前,一伸手从红姐手上抢过长剑,剑花一扬,下一瞬已经指在了我的喉咙口,笑着道,“皇嫂,你看是你乖乖跟我走呢,还是我当着皇兄的这些人马一剑了结了你?你放心,你的冰姿玉体本王自然不会让那些粗人碰触,你死后,本王会亲手一件一件除了你身上的衣服,再亲手将你悬挂在高竿上,那时看的人再多,终究看得碰不得,也算是御玮倾慕皇嫂的一片心意了。”
我心胆俱裂,许久,才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无耻!”
“哈哈哈哈,”景王却仰头大笑,“本王只知道胜者王侯败者寇,而史册上记载着什么更是王者说了算的,所以,只要本王得了这天下,今日即便是让这满营的将士分享了你,史册上也不可能有半点记载,那时本王一样可以名垂青史,惠泽万年。”
“你既知我是你的嫂子,这样羞辱我于你的脸面上又有什么好看?”我往日听到有人说到他时,都是文韬武略样样具备的,可此时才发现,他竟是如此的冷血无耻,纵是忍无可忍,亦到底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一个人已经不要脸,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克制得了他的?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虽是俗话,却绝对有它存在的道理,不是吗?
我手一松,扔了握在手中的金簪,看向景王道,“我跟你走。”
我确实害怕,眼前这个人已经疯了,我绝对相信他做得出来那样的事。我选择退缩妥协不是为我自己,人死如灯灭,我死之后哪管身后如何,是我知道若我的尸身真的被果放在吴都城下,堂堂一国之君的凌御风即便只是为着颜面,也一定会发了疯,更有甚者,我的清儿将来又要怎么做人?
景王似很满意,他轻声的笑,“识时务为俊杰,皇嫂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说着,他将剑一丢,对我一摆手,“皇嫂,请吧。”
那几个铁血侍卫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奈何四周尽是景王的人,他们已是再也冲不过来了,景王很闲适的对他们摆一摆手,“孤知道,皇兄是不信他的皇贵妃在孤的手上,这才派了你们来打探,如今你们也见到人了,就请回去回禀皇兄,孤的心不黑,只要他自溱州起向北的所有城池尽都归孤,从此孤王和他南北分制,从此各自为政,互不打搅,孤王便送还他这皇贵妃回去,否则,孤王就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先杀了他的皇贵妃,让天下人都会知道他这个皇帝的妃子是个多么香娇玉女敕的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