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斜人静。
她想:我爱过他吗?虽然我现在无法确定自己爱的到底是皇上还是追风,但我肯定,我爱过皇上,一定爱过。可说了又有什么用,不是平添哀伤吗?
为什么皇上现在在跟别的女子洞房花烛,我会如此的不安,心中如此的刺痛?肋
辗转反侧,她终究是无法睡着,于是干脆披了一件衣服,出门散步。
在楼上的房间内。
天麟穿着半透明的侍寝服,一脸娇羞地坐在床上,偷瞄着坐在一旁的元无极。而他并没有半点的情绪,心里只想着傲荷刚刚的那句“没有”。
天麟见元无极已经坐着良久了,她厚着脸皮说:“皇上,更深露重,早点休息吧。”
这一句话,使元无极如梦初醒。他看着她。此刻的她显得格外的动人,红烛的灯光映照着她的皮肤,那若隐若现的曲线,无疑非常的诱惑。他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满心期待的看着他。他只是搂了搂她的肩,眼里丝毫没有半点的**:“天麟,你昨天说过,你最大的愿望就是陪在朕的身边。朕已经满足了你的愿望,除此之外,朕再也无法做什么了。朕只当你是妹妹。如果你有一天,想要出宫过正常的生活,朕一定会满足你。”说完,他就准备走。
等到现在,居然就等来了这样一个结局。天麟大失所望,眼泪流了下来,冲他喊道:“皇上是想要臣妾一辈子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妃子吗?!”镬
“你也可以选择离开。”他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甚至连头也没有回就离开了。
此刻,独守空房的她,开始恨起傲荷来。她明白,都是傲荷夺走了他的心,都是她。
其实,元无极这次来百合殿,也是打算留寝这里的。他想说服自己忘记真爱,做一个拥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的正常帝王。但是他与天麟共处一室之后,内心的烦躁就像野草一样的生长。他还是没有办法去临幸别的女人。他想,难道我的一切都要被宋傲荷毁了吗?不,不会的,也许天麟是我妹妹,我才没有办法下手的,要是换一个女人,也许就可以了。
他这样从百合殿“逃”出来,还真是很狼狈的。他希望不要遇到人,最好别让傲荷看到。可是事与愿违,他还是与在散步的傲荷撞上了。
她惊讶地看着他。他的头发上沾着露水,在月色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的明黄色外衣,映衬这今晚的宁静。他不是留寝在百合殿了吗?怎么会在这?她甚至都忘了行礼了。
被她看到自己“逃走”的样子,他更加气恼了,说:“见到朕还不行礼吗?”
这时,她才意识过来,跪了下来:“奴婢参见皇上。”
“哼!”他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天麟追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傲荷与元无极在一起的这一幕。元无极走后,她走到傲荷身边,不悦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她看到天麟簇起的眉头,慌忙解释:“回娘娘,奴婢只是出来散步。”
“这么巧?”她怀疑傲荷就是故意出来想接近皇上的。她闷哼了一声:“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遵命。”傲荷听出了天麟语气中的不快,知趣地回去了。
终于,真正的列瑶公主来了。
元无极依旧是在广场上接见了她。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待封皇后了,但元无极对她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热情。他知道,她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女人,她绝对不会简单。
她还是那样地美丽。美地震人心魄。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近而察之,灼若芙渠出鸿波。当宫女把轿子的帘子掀起时,她优雅地走了出来,对着远处的元无极笑了一下。笑的很甜美,甚至,天真无邪。
天麟看列瑶的表情很复杂。
晚上,依旧是设宴。在尚武殿的大厅里,元无极坐在了最里面,他的两边,分别坐了两排的人。列瑶坐在了他的旁边。
三天后就是皇后的册封大典了。列瑶笑着,一直在笑,倾国倾城。只是这份由算计而获得的婚姻,为什么会让她这么开心呢?
元无极也笑,但他的笑容有点假,有点苍白。而天麟,坐在他的右边,连假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傲荷站在大厅里侍候。她感觉列瑶时不时地朝她身上瞄。
夜宴进行到一半时,列瑶站了起来,对着元无极欠了欠身:“皇上,不如臣妾弹奏一曲,为大家助兴吧。”
弹奏一曲?用琴弹吗?辽国可没有琴这种乐器的,难道列瑶会弹琴?这参加夜宴的大臣们纷纷来了兴趣。
“准奏。”元无极的声音有点闷。他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样。
几个宫女搬出一把琴来,架在中间。列瑶慢慢走上前去,坐在了琴前面。指若削葱根,轻轻地拨在琴弦上。她弹的是金国的名曲《凤求凰》。她很专注,深色的大眼睛仔细地盯着琴弦,美妙的音乐便从她的指尖流出,流畅的像随风飘动的丝绸,裹住了每个人的听觉。
她抬头看了一眼元无极,甜甜一笑,眼里充满了挑逗和诱惑。列瑶,真是一个狐狸般的女子,勾引着他的心。她的美,她的才,都在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曲终了,她缓缓站起,又朝元无极欠了欠身,准备离开。
“公主生于大漠,竟然会抚弄中原的琴,弹奏还如此悦耳,疑似天女下凡。公主可否再弹一曲?”元无极对她说。
她的脸上划过笑容,“遵旨。”她又坐到了琴前面。
“慢着,光听琴难免乏味,不如叫人伴舞,如何?”元无极说。
天麟站起来,对元无极说:“皇上的提议甚好。臣妾这就去找舞娘。”
元无极向她摆摆手:“不必了。现场不就有一个舞娘吗?”他扫视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傲荷的身上,“宋傲荷,你来陪舞一曲,如何?”
傲荷吃了一惊,这么庄严的夜宴,这么美艳的列瑶,他怎么让她这样一个小宫女跳舞呢?她推月兑着:“皇上恕罪,奴婢不会。”
“你在‘醉红楼’的时候,不是跳的很美吗?”他的目光像一把把毒箭,刺向她。她惊愕,他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她曾在青楼跳舞的事呢!她的脸顿时通红。她知道,他一定是想羞辱她的,但也不用这样,让她无地自容啊!
在场的太监,宫女,还有天麟,他们自然不知道“醉红楼”是什么意思,而吃饭的大臣们,纷纷露出难堪的表情。
“奴婢遵旨。”傲荷说。看来这舞是非跳不可了。傲荷被两个宫女带下去换衣服了。
不一会儿,她穿着大红色的上衣和裤子出来了。上衣的长度只到胸口以下,露出了她水蛇一般地腰肢。袖口和裤管都很大,跟她在醉红楼穿的一模一样。他特地备了与醉红楼的一模一样的舞服,是在羞辱她吧?
随着列瑶那优美的音乐再次响起,傲荷随着那旋律跳了起来。她的旋律感把握的很好,与列瑶相得益彰。她舞动的长袖犹如振翅欲飞的蝴蝶,那么轻柔。
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他一直在看她。在他的眼里,她是最美的,如此倾城倾国的列瑶,也无法与她相比。情人眼里出西施。
而她的目光却跳跃着,始终躲避着他的目光。她不敢。
这让人难堪的舞终于跳完了,傲荷的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她欠了欠身,就退下了。
列瑶站起来,欠身,说:“皇上,金国真是卧虎藏龙,连一个小宫女都有这么高的舞技。”
看到傲荷出去后,元无极顿时没了兴趣。过了一会,他就对在场的宾客说:“朕身体不适,先行离去,各位继续。”
他转身要走时,天麟站了起来,扶住他:“臣妾送您回去吧。”
他轻轻推开了她,独自离开了。
傲荷明白,列瑶肯定不是善类。不过,她来金国当皇后的目的是什么呢?她之前不是派刺客来,想要杀了元无极吗?现在,怎么愿意嫁给他呢?她难道是想要来亲自下手吗?不可能。元无极已经知道,上次的刺客是她派来的,对她肯定防备。况且经过那次的谈判,他对她早就看透。那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反正,傲荷能够肯定,随着列瑶的到来,金宫肯定会不平静了。
第二天早上,傲荷与天麟刚刚起来,列瑶就来了。她穿着汉人的服装: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