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点,碎钻一样缀在漆黑的夜幕中,月亮隐在云间,散着淡淡的光芒,挺有情调的景儿,把窗前托着脑袋的文艺女青年衬得更加忧郁惆怅。
“姑娘,你这是演沉思的少女还是断臂维纳斯呢?”我走到唐果身旁,一坐下。
唐果歪过脑袋,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儿,“苏逸说,我们俩是迟早的事儿,提前习惯习惯也好”
唐果仰起脸,“其实我也觉着,这么些年,我也把喜欢苏逸当习惯了”
“苏逸就这么跟你说的?忒混蛋了”我揉揉那姑娘的头发,很柔软的质地,像丝缎一样柔滑,更像这姑娘看似温吞的个性。
“我有时候觉得挺累的,自打我亲爹亲妈离婚了吧,我好像就挺不招人待见的,后来遇上你,再是苏逸,说实话,我一直一直喜欢苏逸,那是因为对我来说,要是哪天不喜欢苏逸了,我就真没事儿可干了”
虽然我自个儿也沉浸在被人蹬了的悲伤情绪中,但难得这姑娘跟我掏一回心窝子,我觉得我理应在她面前表现出高大坚忍的形象,好让唐果觉得有个依靠。
打定主意,我特豪迈地一伸胳膊,把那姑娘往我怀里按,好给她一个坚实的臂膀和不算宽厚却依旧温暖的怀抱。
无奈唐果仍然明媚而忧伤地仰着脖子,死活是不配合我,我感到很挫败,遂不再勉强,转而去翻那姑娘身后的书堆。
这姑娘显然已经把精神食粮凌家于物质食粮之上了,因为我在她家里,时常饿的嗷嗷待哺也找不着一两吃的,倒是能随处可见一堆书——言情、历史、悬疑类,应有尽有。
我随手翻了翻,翻到一本小说,书名叫《最初的爱,最后的爱》。
看到这名字的一瞬间,我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落在封面上。
“苏苏”唐果忽的反应特大地转过身,抓起我右手腕,“怎么了这是?”
“没事儿,别告儿云子悱啊,不然那小子又生事儿”我抽回手腕,脑袋也别了过去。
云子悱这小子优点是仗义,缺点是忒仗义,他要是知道我这伤,轻的,也得跟尹惟安干一架,尤其丫本质上还是一对打架斗殴尤为热衷的热血青年。
“得,这事儿我不掺和,苏苏,你这回来也有日子了,教委那职位让云柔给顶了,妇联你到底去不?”
“去,能不去么,我妈说了,直接上研究室去”
“哎,你要实在不乐意,上新东方教少儿英语去呗”
“死去,你能不能说点儿靠谱的”我飞了唐果一记白眼儿。
“这个问题不讨论了”唐果敲敲有些发麻的双腿,而后站起来,“你今儿晚上就在我这儿住不?”
“你要是想给我送回去也成啊”我笑容可掬地对唐果道,反正我这人一向随性又随和,怎么着都行。
“我惹不起你”唐果估计是被我盯得发毛,正打算逃离现场的时候,被我叫住,“这书我拿回去瞧两眼”
“什么呀”唐果把我手里的书拿过来细看,然后一脸正色地说,苏苏,这不适合你,这是我最喜欢的作者,你艺术欣赏水平不够,容易糟蹋了这本书。
“你前两天不还说你最喜欢的作者是马克思么?”
唐果听了,更为严肃地道,“苏苏,这俩是不同范畴的,这是我们文艺界的事儿,你不懂”
完了,那姑娘还特宝贝地抱着那书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