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轩被自己的内力和辕依淡的鞭劲所伤,刚刚就险些要一口血喷了一出来,不过是被他咬牙强行压下了,这下又见着自己的士兵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说是全军覆没一点儿也不为过,再看看辕依淡恨不得立刻接了他的皮,好像他当真便对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般,他眼中飞快的擦过几抹黯淡。
而很快,他便也看出了这里面一直就不对劲儿的地方,那城下的士兵虽说人数也颇多,现在仔细看过去却只是一些快要退役或者是受了伤残的不中用的士兵了,一个想法从他脑海之中跳出,他看着辕依淡:“原来,你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
那些士兵分明就是她用来引诱他出兵,从而好叫他的将士全军覆没于此的,自己损失的是精锐的军队,而她不过是将一些快要老死或是病死的残兵送给自己做陪葬。
辕依淡一笑,眼中却满是冷意:“现在,你更应该好好的猜猜自己的结局。”
结局?夜凌轩有些苦笑:“如今乌国只剩下朕孤身一人,难不成朕还能浴血奋战杀出重围?”
看样子他似乎是对自己此刻的结局认命了,只是,会任命的夜凌轩,还是当初那个算计自己的夜凌轩么?
辕依淡暗暗思索着,那紧蹙的眉头夜凌轩一看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良久,才又感叹:“朕……终究是不如你!”
辕依淡见他眉角之间似乎真的就有一些苍凉之感,想想也是,任谁在这个情况之下只怕也会和他差不多,便也没有在意,只是叫身侧的人上前将夜凌轩给绑了,只是,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却为看见男人闪烁的双眼,以及在看向她时候的复杂与渐渐升起的一些兴味。
正要被押下去的时候夜凌轩却是脚尖一点,将自己落在地上的软剑捡起,那个时候辕依淡正好便看着他,他勾唇一笑,脸上丝毫没有败兵的颓败与萧然:“我的东西,落下了,我会自己捡起来。”
夜凌轩眼中满是自信与期待,那眼神有些灼灼的样子,辕依淡神色异样的转身就走,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因为他一句话而诸多的猜测,她怎么就觉得他的那句话好像是在说剑的事情,却又不像是只是剑的事情那么简单?
罢了罢了,辕依淡甩头,总之此番夜凌轩被她捉住便是了。
在走过转角的时候,辕依淡随手将自己的衣衫扯下一角,飞快的将自己原本的发髻变成了男子的发髻,再将外罩的女子罩衣月兑去,里面赧然的就是一身男装,迎着风,她慢慢的将那冰冷的银色面具戴上,只要戴上这面具,她便只是长公主麾下的银面杀神,任何想要窥测她真正面容的人,非死不可!
暗处,正是辕依淡这三年间一手培养出来的杀手,看着罩衣落地,举刀,将一切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尽数除去。
而从始至终他们都只是盯着地上看,从未亲眼见过自己教练的面容,因为她那个铁律,大凡是未经过她允许见过她的人,一定要死,而这么久以来,他们处理过很多个这样的人,只是……这乌国的皇帝似乎并不同。
长公主的因为觉得此番牵连甚大,所以便从宫中出来,亲自领兵扎营于距离安阳城几十里之处,为的就是能够准确的掌握前方的动态。
她虽然已经离开乌国皇宫有些年岁了,却还是记得自己那个弟弟,小时候他虽然只是默不作声的样子,但是她却有几次看见他在暗地里面也做了一些小动作,现在他已经统掌乌国大权,相较之于之前一定更加的难以对付,只是派出银面去,她多少有些不放心,毕竟银面虽然是一个难得将才,却在人心算计方面稍逊一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吃了夜凌轩的亏。
这会儿听说银面竟然将夜凌轩生擒活捉的带了过来,当即便是喜笑颜开,立刻叫人备下酒宴,为他接风洗尘。
“皇后娘娘,瞧您,怎么这么高兴?”
长公主已经是云国的皇后,而这个掀起帘子的妇人便是将她一手带大的乳娘,因为乳娘之前在一次宫廷倾轧之中救过她的命,所以这些年长公主对她宠幸的不得了,而女乃娘虽然位高,却也未曾惹出过什么祸事,这也叫长公主对她更加的好。
“还不是因为银面的事情?”长公主呵呵一笑,道,“之前本宫还担心他栽在我那皇帝弟弟的手中,没想到不过是一战,便将他给擒获了,他还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女乃娘对银面也是有些称赞:“娘娘身侧能够这样的人帮衬着,也算是好事一件,只是……”
“只是什么?”长公主见女乃娘有些犹豫的样子,便问道。
“只是老奴看他如今年岁倒也不小了,男儿虽然是志在四方,却也不能总是孤身一人啊,”女乃娘说着,“依老奴看,娘娘倒不如给他牵个红线,一来成了自家人他对娘娘也就死心塌地一些,二来嘛,后宫的那些妖精也就不敢妄动了。”
长公主听着这话,点点头,也是,如今银面正是全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想要巴结的人多了去了,自己虽然是将他引入朝堂的恩人,但是这三年来他对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倘若到时候真的要走怎么办?最好便是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与他成婚,这样或许还能够拉拢他。
“那……”长公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索性叫女乃娘走到自己身侧,“就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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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辕依淡随处找了一个地方安营扎寨,其实说安营扎寨也有些夸大了,不过是她训练出的几个人和夜凌轩一起,但是三年间养成的习惯也很难改掉,叫人搭了帐篷,辕依淡自己走到了树林的深处,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朝着她跪下:“教练。”
虽然他们一直都很好奇这教练是什么东西,但是教练叫他们这样叫,他们也不敢违背。
“怎么样?”
“皇后娘娘打算为教练指婚。”
“指婚?”辕依淡模了模自己脸上的银面,光亮在她指尖之下刹那绽放,挥挥手,叫那人下去,随即陷入沉思。
三年前她为了防止夜凌轩怀疑她没死对她追击,便在醒过来之后一直都是以着男装示人,就算是在长公主面前她也权当自己是男人,这三年来没有人见过她的面貌,而她的喉咙因为三年前的那场祸端而受到了重创,音质浑浊低沉也男人的声音也差不多,也就没有人将她朝着女儿那里想,她一直隐藏着自己并非男人这个秘密。
而辕依淡这个身份更加是会叫她丧命的东西,长公主之前派出的人便是打探乌国前皇后辕依淡是否还尚在人世的,若不是她是那些人的统领,故意误导他们将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曾经在夜凌轩的宫中见过的人误认为是她,才叫长公主信以为真,这件事亲也就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了,而刚刚见过她脸听过她那些话的人已经被她结局掉了,剩下的人里面知道自己身份就只有夜凌轩了。
至于夜凌轩,她笃定他不知内情,只要不扯到那里去应该不会说出她的身份,而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如何躲过这个赐婚了。
辕依淡一直都处于沉思之中,全然没有发觉身后一道人影不知道是跟着自己多久了,等到她察觉的时候,那人飞出一小块石子击中她的后颈。
软软的倒下的时候,辕依淡似乎隐隐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抱起辕依淡,月光下只能看出那人勾起的唇角,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声音低沉:“这般不小心,如何一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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