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墨格子
一郎是一心奔大城市去的,他的愿望实现了。滚动的车轮载着他和那群欢呼雀跃的人们驶向映洋,我和顽仔留在了丙站,一如即往的归于平静。可这生活就像一场比赛中场稍作休息,而后又惊心动破的再起波澜。
你甘于平静,有人却愿当幕后推手打破这封锁的门闯进来炫耀和滋扰。自认为以我的清高,足可抵于这外界的俗堪。但是错了,做为一个人,除非你真的做了和尚做了尼姑。只要是跟这社会有所交流的人,总会有点点滴滴的俗人俗事入心,我也不能胜免。事至方知,生活中我们必须留一部分时间来面对这一切。
住在我们楼下的虎子爸是和一郎同事,这次是一起搬迁去的映洋。虎子妈是没工作的家属,她此次牛牛哄哄的也跟了老公去了。她是土生土长本地人,临走时不忘去她娘家吹嘘了一番。姊妹几个,就数她是将要飞出山窝的金凤凰。
这媳妇块头大,干事风风火火。她也倒挣气,去了映洋市不到三月,果真贷款买了房。回来逢人便说自己一个月时间跑遍了映洋的每个角落,买下又便宜又实惠,地段又好的房子。自己俩月装了修,剩下的时间跑到虎子爸单位,给虎子联系学校,通过单位关系免去了借读费。这娘们利索的行动,后来经过房价的飙升,证明她的两眼还是放着光的。
这些都如虎子妈所说的:不消他爸超一分心,我一人都独揽搞定。现在他们一家是这批去映洋,最快在那儿安家并一家团聚的和美典范。这胖媳妇回到丙站,在院中大放厥词,她要人们看到听到,并告诉别人她是从映洋回来的女英雄,让人都竖起膊哏来敬仰。
她肥硕的身躯在院中扭动,周围站着小孩,妇女,老人及男男女女不同层次越积越多的听众,把她包围了齐来羡慕。生怕她溜走了,失去羡慕的目标。她大块头儿身躯下散发出无限激情和热忱,在这热忱之下她已把在映洋的家安置的功德圆满了。
我好歹也算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因为工作关系不能调动和一郎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在这节骨眼儿,每当看到虎子妈扁宽的大脸上扬起的幸福,我高居的社会地位感没了,自叹不如,输她一头。
陆陆续续有人在映洋安了家,小媳妇们频繁回来搬些被褥衣服之类的家什东西。说什么旧家具就扔掉在这里,免得搬去大城市丢人。在这浩荡的搬家“行军”中,又身处一个家属院中,婆婆难免和她们擦身碰面,问候关怀一下是正当。可小媳妇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炫耀自己讽刺别人的机会。开腔便是:“顽仔女乃女乃呀,顽仔妈还没调到映洋?一郎在那儿边家也安不了,可耍了单喽……呵呵,这有工作的还不如我们这些没工作的,没有顾虑抬腿就走”。临走还不忘在我家顽仔的脑门上摁一下:“你说是吧,小宝贝”。
错误的时间和地点遇上不该遇的人,惹起婆婆老颜驳怒。婆婆那个气哦,真是没处撒。回家连饭也不做了,把顽仔丢给了他爷爷。可怜公公又带顽仔又凑合着做饭,还要在旁边劝慰:“算了,不要和那帮媳妇置气。她们没文化,市井小市民得志都这样”。
婆婆不理岔儿,经过深思熟虑后,终于在吃饭桌上下令买房:“小西,这礼拜天你就过映洋去,和一郎去看房。你们这高级知识份子双职工夫妻比她们差什么?任凭她们在这儿耀武扬威的,尾巴都翘天上去了。”
我说到:“妈,就那帮小媳妇脑袋里畸型的观念也能惹怒你老?这太有失你的身份啦,何必降低自己跟她们计较,不值得”。
婆婆房放下筷子正色分析道:“妈不是和她们赌气,我想过了,你和一郎也该在那边买房了。一郎住宿舍不是长久之计,你到那边上班也不是太远的事,该是买房的时候了。我和你爸出点钱,你们去付个首付。要买咱就买高层覆式楼,不要像她们穷酸样买破烂的二手房。就这么定了”。
我知道婆婆是动了血本要和那帮娘们拼一拼,且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说是要出资购买的。
这触动了我的贪念,即然在映洋买房是迫在眉捷,即然又有外援出资,我何不乘婆婆情高万丈之势买下一套好房才上策。只是心里盘算着这出资的限额究竟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