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累后,她气喘吁吁的趴在床上,满身大汗,眼里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这不是她的身体,她知道。
她早已死在那个人的枪口下,那遽然的痛苦虽然短暂却让她无比的死心与绝望。
而醒来后上剧烈的疼痛,男孩嘤嘤的哭泣,老男人的耳光,更是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活着。
这里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
她借尸还魂了,在她的世界观里这是个绝对存在的事实。
可是这个世界已不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她的眼中除了人还是人,那些白的黑的漂浮物体再也找不着一丝影子,连一直陪伴她的白水她也感应不到。
屋里传来很重的霉臭味,破墙烂壁,没有一样东西完好,那屋内三角的矮桌上,仅仅只放了一碗似乎已馊掉的白米饭,连一杯水也没有。
她到底是重生在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身上,命运居然也是这么的悲惨。
看来也是,孤独一人吗?
但是那个男孩,为何哭得那么悲切?
打开老男人丢下的药瓶,她凑到鼻尖闻了闻,药性极烈,这才安心的反手拉开衣服向上涂抹去,确实,那个男孩带来的药比起来是很普通。
咬紧牙忍住疼痛,这再来一次的完整的生命,她不想轻易的失去。
她现在叫夏侯秋,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女儿,却因母亲的出轨而遭受冷遇和暴力,那个哭哭啼啼的男孩是夏侯凌叫她姐姐,被男孩逼着给她上药的丫头叫小云,她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历史,无从从他们的着装上来判断这里是哪朝哪代,但是幸好语言相通,而且看屋内的用具与建筑,不是现代所有,那只有一个解释便是回到了古代。
但是她,到底还是不是她?虽然名字仅一字之差,但是这双腿不是自己的,这双眼睛也不是自己的,屋内没有镜子,甚至连一只水盆也找不到,只能待日后确定了。
现在能做的便是养好身体,三天后?看他那副恨不得将她食肉寝皮的模样,估计是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那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似乎还响起在耳畔,那恶狠狠的咒骂让她都不由的心寒,明明是还能够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亲人,为何是这般的决绝?她回想起了自己孤零零的童年,在她六岁的时候,一场入室抢劫的歹徒让她与家人阴阳两隔,她在慌乱中被妈妈从窗口推下了两层高的楼,大难不死却永远失去了左腿,白水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也许在更早的时候就在了,只是她看不见而已。在医院的时候遇见聂风,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有着温暖而坚定的笑容,他看中了她痛恨恶人的目光,也知道了她成天对着空气有根有据的说话,却经常把欺负她的人耍得团团转,于是他向她伸出了手,对她说,来做正义的伙伴吧!为了不让更多的人背负不幸,为了让更多的人拥有完整的人生,虽然他失言了。
但是,她要活下来。
为了自己,也为了死去的夏侯秋,如果没有她,她便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她的人生,由她来完成。
也许正如白水的口头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大口大口将桌上的米饭解决掉,她趴在床上继续睡了过去,脑海中浮现起一幕幕同伴训练时的身手,现在有了健全的身体,她不想仅仅只依靠着迷药和催眠来制服坏人,在这个没有白水的世界里,在这个看不到鬼道的世界里,她要活下去。
她也想再次回到那个多彩的世界,因为有很多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更为痛苦,它们有着冤屈、有着怨恨却再也开不了口,就像她的父母一样,尽管他们再也活不过来,但是她消灭了坏人,这个世界上又将减少一个不幸的人。
她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