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你今个是唱的哪一出呀?”越南王眯了眼问道,修长的手指开始在桌上画起了圈,他的嘴角荡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
夏侯深深叹了口气,知道此事再不能蛮过,鞠了身子缓缓答道,虽然都被封王,但是对方可是握有实权的王爷,他夏侯只是个世袭的纸老虎罢了,“王爷,此乃老夫第三女夏侯秋,前些日子跟人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便死活缠着老夫要来大显身手一番,以至于今日扰了这勇士大会,还请王爷降罪。”
“哦?这便是三夫人所生之女?”越南王故作惊讶,心中却已波涛汹涌,那画中朝思暮想的美人儿,他终于得以一见了,虽然是她的替代品,但是也终归是她肚子里生出来,还真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不,比她还要更多了几分英气与灵气,尤其是她那眉宇间的冷厉和决然,正是他梦中所幻之女子,只可怜了未免有着“我生尔未生,尔生我已老”之遗憾。
“是,小女被老夫和内人娇宠惯了,还请王爷降罪!”夏侯没有放过越南王眼中闪烁的异样,心中咯噔一声沉了下来,他只想着以夏侯秋历来那自尊的性子,即使是死也绝不可能在他面前软化下来,只待着借这次大会之手除掉她,哪料她却临阵退缩向他求饶了,想到此,夏侯又未免有一些庆幸之情。
“不妨不妨,如今这未嫁姑娘都是深闺不出,这三小姐有如此巾帼之状在我日月王朝可是头一人哪,该是可喜可贺之事,何罪之有!”越南王哈哈大笑,瞬间满面红光,吩咐两旁,“勇士大会到此为止,放了南楚那些俘虏,将莫开留下来,剩下的人都免罪,由各家主子领回去,死掉的每人给一千两银子做葬费。”于是,一道前所未有的命令传达了下去,他越南王手下不曾有一个活口留下,如今,却是又放人又赏银子,仿佛是大赦天下一般,下人都有些模不着头脑的遵旨照办,唯有夏侯已是满头黑线,但也只能勉强着微笑已对。交代完毕,越南王一手搭了夏侯的肩问道,“三王,今日就领着少爷小姐顺道去我府上,咱们热闹热闹?”
“多谢王爷美意,但是刚才小女受了重伤,蓬头垢面的也难登大雅之堂,待她修养几日后必当登门向王爷您谢罪。”夏侯暖面拒绝道,也只能拖延下时间了。
“那就一言为定了”越南王很干脆的也不勉强,想了想又道,“待会我再派人送些御药过来,好让小姐的伤势尽快复元。”
“是,老夫再此代替小女谢过王爷的厚爱。”夏侯连连道谢,转身却是眉头深锁,看向场中央那个女子。
几声号角之后,戎装大汉宣布了大会结束以及结果,人群哄哄吵吵的开始散去。
夏侯凌自一看到夏秋便不顾形象的扑进了她怀里又哭又笑,虽然略微垫着了脚尖,还是矮了夏秋一个拳头。
“凌儿?”夏秋试探着叫了这个名字,双手怔怔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恼我了么?”夏侯凌窝在她怀里孩子气的问道,十四岁的年纪,却像是只有三岁的心一般。
“我没有。”夏秋猜不着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跟着他的话猜答。
“你以前都是叫我凌。”夏侯凌蹭的下抬起头,望着夏秋有些许不满。
“凌”夏秋只好依了他,转眼看向南楚的那些百姓,正被一群士兵带走,但愿越南王真的会依言放了他们。
“姑娘,无论你是谁,刚才谢谢了。”莫开在王府侍卫的搀扶下来到她面前,整个人都成了血人,面目都已分不清,声音却依然俊朗,想来都只是些皮外伤。
听得男人的声音,夏侯凌一个激灵便挡在了夏秋面前,顿时虎目眈眈的瞪着莫开,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
“你没事吧?”夏秋有些无奈的拉开了夏侯凌,问向莫开。莫开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手臂,做了个健壮的姿势,却见手上伤口的血流得更厉害了。
“秋姐姐,走吧!”夏侯凌有些烦躁的皱起眉头,拉着夏秋就走。不忍再看向地上的尸体,夏秋朝着莫开点点头算是告别,跟着夏侯凌一起兜兜转转走出了这铁皮沙场,总有一天,她要结束这无聊的杀戮。
“有意思!”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目光追寻着那抹白色的单薄身影,黑纱下阴冷的嘴角淡淡一笑,“通知下去,说我两天后到达墨辽。”
“是,殿下”一直在他身边的蓝衣男子略有些疑惑却是非常恭敬的答道。
谁也料想不到仅仅只是一个好奇的决定,却自此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
他们的相遇,在此时犹如一张画卷般,徐徐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