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吴訫回到寝室,便是大叫一声。
“你他丫的,发神经啊?”兰度大声吼向吴訫。
“想打架啊?我警告你们,今天,今天你们最好不要惹我!”吴訫仍开手里的书,大声叫骂道。
“我说你们今天两人是吃了失心药啊?前面回来的句话不说便躺下,后面进来的神经似的狂叫一声。我说,你们俩是不是被鬼勾了魂啊?”李然放下手里的本子,望着眼前这两个人说着。
“哥们儿,你知道吗?我好像动情了。”
“不会吧?上次是谁说的‘单身贵族,一不怕寂寞,二不怕失眠!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棒’啊!’”
“我不要再单身了,我发觉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她啊。”
“你说说,能把你迷住的女人是谁?”
“喂,嘴巴放干净点,她是女生好不好?”
“哟哟,学正经了啊?小伙子?”
兰度起身,望着眼前两个正在笑的人大吼道:“你他妈的,谁再说我揍谁。”
“怕你个鸟啊?以前我让别闹,你还反咬我一口呢!今天我有事,怎么?就不许我闹了啊?”
兰度翻身起床,冲到吴訫当头便是一个拳头。吴訫见兰度是来真的,便起身回击了兰度一拳。
“你他丫的,敢动手?”兰度操起凳子便往吴訫身上揣。两人很快便纠缠在了一起。
李然见势不妙,慌上前拉住兰度。没想到兰度像发了疯似的,一凳子便揣在了李然的身上。
“你他丫的,住手!”李然冲着兰度大吼一声。“有什么事别拿兄弟出气,我们不是你的出气筒。”
兰度放下凳子,伸手拉吴訫起来后,整个人便靠在了墙上,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2
陈述洗漱完毕后,便坐在床上。这是他第一次有了足够的勇气给邶涵发短信。
正在等兰度信息的邶涵,听见手机响了便急迫地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竟然是陈述,把手机仍在一旁后,但很快又拿了起来。
“涵涵,睡了没有?聊聊好吗?难道你没有发觉,我们已有很久没好好的聊过了吗?”
邶涵看完之后,原本是打算不回的,但还是回了条“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好吗?”
陈述兴奋地打开短信,瞄了一眼,失望的放下了手机。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懂?”陈述躺在床上干笑了几声。最后,他还是拿起了手机,给邶涵回了条。
“好好睡吧,不要担心,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有我的守护。”
邶涵看了短信之后,便把手机关掉了。
“对不起,度!看到你失落的心情,我远远比你难受。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个事实对我来说,是肮脏的,丑陋的。”
3
陈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通邶涵今天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到最后只是让陈述越想越纠结,越想越矛盾。
陈述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吧,早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一切的一切就就不再属于我了。”陈述重复着这句话,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在隐隐的发着痛。
“哥们儿,睡了吗?”
陈述还是像上次一样,拍醒了旁边的男生。
“还要不要人睡啊?”向勇侧了个身,便又做起他的春秋大梦了。
陈述原本是想问他借烟抽的,但很快他也侧了个身,面向着墙了。
“依旧在想起你们的时候会莫名的难过,不是因为你们是谁,而是在你们的心里,我可以是谁?”
4
李然下床上厕所的时候,被阳台上的黑影吓了一跳。
兰度睁开眼睛,被眼前强烈的光束刺得闭了下眼。
“在这里蹲着干嘛啊?你难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李然用手机的光照着兰度。“兄弟,怎么了啊?你哭什么啊?”
这应该是兰度进市一中后,第一次哭吧?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兰度就已经不知道哭是什么感觉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过,他只知道,此刻的他,只要一想到晚上的邶涵和陈述,他就特别的害怕,特别的急躁。
“一个大男人,拿面镜子照照你那熊样,真他妈的没出息!”李然走到兰度的身边蹲下,从裤袋里模出一支烟,点上吸了口。
“喂,要不要来一口?”
兰度仰头看着不十分明显的天花板摇了摇头。
“哭什么哭?谁不知道你这是为了邶涵。”李然说完,望着目光一直未移的兰度。
“现实点吧。”李然拍了拍兰度的肩膀。“我和你一样,喜欢一个女孩子五年,可最终还是散了!接受现实吧!”
“不,不!我和你不一样!”兰度一股劲地摇着头。“我和她,青梅竹马,固然分隔了十一年,可是,我们都是爱着彼此的。我们是爱,而不是单纯的喜欢,你明白吗?”
李然咬着烟头,死死地吸了口,然后将烟一缕缕的吐出。“你不知道现在的爱情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你的想法太单纯了!”
兰度别头望着一脸惆怅的李然。“你也有心事?”
“我和我女朋友初一下半季就谈上了,这五年里,我们一起进步。”李然扔掉了烟头“立誓言,说什么天长地久、地老天荒?”李然干笑了两声“全是假的!”
兰度望着李然,心里突然觉得舒畅了许多。
李然别头望着兰度“知道我和她是怎么分手的吗?”
兰度摇了摇头。
李然用手枕着脑袋,长长地叹了口气。“知道吗,高考的时候,她家没我家有钱,所以去了职校。走的那天,说好的,一辈子誓死不离。可是——”李然突然停止了说话。
兰度望着不语的李然,在他的眼中兰度看到了一丝绝望。“后来,后来——怎么了?”
“你想知道吗?”李然干笑两声,望着兰度。
兰度使劲地点点头。
“后来,也就是去年,她放弃了学业。”
“为什么啊?”
“她结婚了!”李然闭上了眼睛,一滴滚烫的液体从李然的脸颊划过。
兰度不再追问下去。
深夜,两个十八岁的青年一语不发,在阳台上坐着,望着窗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