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等我拿起那只母龟时,却突然发现一只异样的东西穿在龟壳尾部上,刚才可能乱没有看见。等我仔细看到那东西时,俨然大惊,这龟壳尾上穿着的是一块吊坠,一块和我脖子上的吊坠一模一样的木制吊坠,只不过是那吊坠上的图形不一样,是一只怪异的龙,和棺盖上一样的龙。
“怎么?我说得没错吧?你和你的这些龟儿子龟儿媳妇果真都有相认的信物。这真绝了!”龙真继续取笑我,我愤愤地白了他一眼。
“得了得了,不就他娘的吊坠吗别嘴里没牙,乱说话,小心头顶三尺有神灵。还是看看这墓里还有什么古怪,没啥古怪咱们就下山吧,我怎么感觉到这身上怎么越来越冷。”我解下那枚龙形吊坠。龙真这是瞄了一眼我手上的那枚吊坠,突然眼睛呆住一下。
“等等我怎么感觉到这玩意儿有点眼熟?”龙真一把抢过我手上的吊坠。我以为他又要玩什么花样,刚想抢了过来。可他却呢喃了起来:“不可能,怎么会?这绝对不可能”
“麻子!你他娘的中邪了?什么不可能啊?一切皆有可能。”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对!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有可能,可是这枚吊坠怎么会在这龟婆娘的龟壳上。我清楚的记得这吊坠一直是我父亲的东西。难道我父亲他不会不会”龙真情绪激动了起来,一手握住吊坠,一手探进墓里去抓拿具干尸。
“麻子,你放下,快放下,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你父亲?你是说这乌龟是你父亲”我连忙捉住他伸进棺材的手笑问道。
“去去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这吊坠是我父亲的,是我父亲的,你看这背面还有我们龙家的记号。”龙真翻过吊坠,指给我看那被背面,只见那背面果真刻着一个不知什么字体的龙字,像蚯蚓爬的。我见状掏出模尸手套来,帮助龙真扶起那具尸体。可等龙真验完这具干尸,他又连连摇了摇头。这说明这尸体不是龙真的父亲,也许他父亲没有死,可这吊坠怎么会出现在那只母乌龟的龟壳上,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尸体好像是个瘸子。你看这左腿骨明显比右腿骨少了一大截,一定不是我父亲的。”龙真指着那干尸的腿骨说道。
“瘸子?这难道是马寡妇的男人申瘸子?这这这太扯了。”我一下子想到了马寡妇说起的那件关于申瘸子失踪的事来。
“申瘸子?申文泉的老爹?”显然这个答案惊着龙真了,整件事看来真的太乱了。龙一、申三、申瘸子、申文泉、龟、凶墓等等这些事物充斥了我们的大脑,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而我的飞廉吊坠又和这枚吊坠有何关联?
“我记起来了,这马寡妇的男人是清明节这一天生的,还有申文泉,我舅舅申三都是这一天生日。不过我父亲就不知道了,那时候太小记不得了。”龙真若有所思的说道。
“清明这天出生?申瘸子、申三、申文泉”我月兑掉模尸手套不禁用手指敲了敲额头。
“麻子,这一切会不会是你父亲搞的鬼?”我突然有所明白。
“你你什么意思?我父亲策划?策划啥?你以为我父亲是神仙啊?”龙真也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有点不容置疑的质问起来。
“我是说如果,如果。不是肯定。”我连忙解释。
“如果也不行,我父亲不会做这么伤天害理地事来的,什么养尸虫,什么逆反乱凶墓,我坚信我父亲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龙真眼睛瞪着我吼道。
“行行就当我没说,就当我没说,行了吧?”我连忙摇了摇手。“我们还是快把现场处理完下了山再说吧,我们一直在这山上一夜了,我怕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再说了我们一直窝在这里也弄不出个什么头绪来。等到了村里再打听打听看看”
龙真耷拉着脑袋端详着手上的吊坠点了点头。我提议烧了这具干尸,因为怕
那天从帽儿山回去后,每个人都把我们当成了稀奇动物看,可能是这么多年没人能活着从帽儿山出来的缘故吧,如今我们打破了那个传说,这也难怪他们这些人的眼光。更奇怪的是申文泉也在那天突然清醒了,只是眼睛有点没有什么精神气,似乎还没从那种惊吓中回过神来。我们问他那几天的情况。他说他一点也记不得那时候的情况了,他只记得有只搪瓷盆大的乌龟。
我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想这可能是那乌龟托申文泉找人救它们一家吧。想到那乌龟就想到它们一家吞食肉蝉尸虫的情景。我和龙真在帽儿山的附近找了个风水尚可以的地方埋了申三,虔诚祷告了一番,然后烧了一捆又一捆的纸钱,这也算我们对他的一份孝心。
第二天,马寡妇领着申文泉来感谢我们俩个,同时还带来了两只活鸡外加一斤肉。看到我们两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拾掇,马寡妇索性帮我们炖了起来,那味道闻起来飘香四溢,龙真闻得直揉鼻子。我陪着申文泉在院中玩耍起来,小孩子昨天刚清醒,可能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刘叔叔,你们真进帽儿山了?”申文泉托着下巴问着我。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吧,因为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更何况真说到那干尸,会不会再吓着了他。
“那你们看到山里的那只大乌龟了没有?”申文泉又问了起来。我摇了摇头,我是怕告诉他真话,他又会继续问下去,申文泉眼里透出一丝让人猜不透的神情。
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连马寡妇和申文泉就我们四个人,席间我向马寡妇打听了一些关于申瘸子的情况。马寡妇说她男人是在1901年进的帽儿山,之后一直没有回来,那时候马寡妇怀了申文泉,生活吃紧,申瘸子进山是想竖箩子顶个大篓子回来,然后下山换点日用品和营养品什么的。竖箩子是土话,其实就是上山抓个什么稀奇鸟兽或者挖个珍贵药材,抓到什么比较值钱珍贵的东西就叫顶大篓子。帽儿山几百年没人进去过,这对申瘸子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可也就是这诱惑害得他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还了解到申瘸子确实是左脚短右脚短,他还有个更大的特点,就是右耳朵穿着耳洞,挂着耳环。从她的描述来看,那干尸确实不是龙真他爹的,是申瘸子无疑。
“耳环?是不是银耳环?”这龙真突然竖起耳朵来,然后赶紧的从兜里套出一个圆圆的东西来,细细看去,果真是那干尸耳朵上的耳环无疑,这龙真乃求货什么时候下手的,我到是没看见。连干尸身上仅有的东西也顺手牵羊拿出来,也不怕夜里那干尸的魂魄前来索魂,这个二百五的东西。
“你你怎么会有这耳环?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马寡妇眼睛发直看着龙真手上的耳环,然后拿了过去端详了起来。
“帽儿山的那座凶坟里的。你你认识这东西?难道是你家那口子的?”
“是的,就是文泉他爹的。”马寡妇呢喃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一个大男人戴什么耳环?整得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龙真丝毫不顾马寡妇的表情奚落起申瘸子来。
“不是的,他是鬼节出生的,阴气旺盛,后来到庙里请了一个老法师做了一个耳环开了光镇住他体内的阴气。你看这耳环上是老法师刻的是金刚经。”马寡妇指着耳环说道。我见马寡妇心急,如实相告了整件事的经过,只不过当中隐去了乌龟和吊坠的那一环节。
马寡妇听到我们烧了他丈夫尸骨,心里甚是感激,但是我从她眼神里读到了一股说不清的表情。这顿饭后,我和龙真商量决定离开郭亮村,前往京城,因为舅舅申三既然已经死了,而且郭亮村是容不下我们这两个外姓人在这里胡闹的,我们对这里了无牵挂。还有一个原因,我想带着我身上的吊坠和凶墓里的那块吊坠去潘家园或者八仙庵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识货的人。
可等我们到了北京到潘家圆拿着那两只吊坠的拓印溜达了一圈后也没问出个什么头绪来,索性再也不管了,加上赌瘾又上来,这日子还没过上几天,这就被张宗昌抓到济南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