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被人从车上踢下来这种事情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被美女从高档轿车上踢下来更是不寻常。
夏羽脸朝上,背朝下,仰望天空。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裙子飘,裙子飘来又飘去,穿着内裤的女人满街跑。
内裤?
一声尖叫响起,夏羽来了个懒驴打挺(抱歉,他那体格学不了鲤鱼打挺),爬了起来。不远处有个大龄MM手拉着裙角,惊声尖叫:“流氓,偷看我的底裤。”
夏羽眨眨眼,脸上了露出无辜表情。
真是奇怪,明明是我先倒在地上,你才过来。是你没大脑,让我偷看……不对,那是无意看到,怎么能算偷看?!
那个MM还不依不饶,向着路人大声控告着夏羽的罪行,当然她不知道夏羽的名字,每当需要提到名字的时候,“夏羽”这两个字就可以置换成流氓、色鬼、混蛋、人渣,等等。那张小嘴劈里啪啦,一张一合,吐字干脆利索,字字落地有声,绝对是主持月兑口秀的材料。
夏羽捂住耳朵,定睛看了看此MM的那张“俏脸”。呵呵,夏羽的表情可苦了。苦到什么程度?估计当年袁崇焕被千刀万剐的时也不过如此。
此MM那张脸用侯宝林先生的话讲那就是“东山烧过炭,西山挖过煤,赛过猛张飞,不让黑李逵。”
夏羽转身就走,后面那位包公直系MM,还不依不饶地叫骂着。
夏羽一口气跑出老远,总算是听不到骂声。夏羽可嘟囔开了,这世道怎么了,怎么我老是碰到这种倒霉事。
只顾念叨,没留神前面,一头撞在广告牌子上。夏羽还以为是撞到人,也没看前方,就条件发射地说了句:“抱歉。”
广告牌子当然不会说话。
夏羽抬头一看,立刻火冒四丈,比三丈还高一丈。眼前的广告牌子上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萧梦萌。萧梦萌正媚眼含笑地望着自己,旁边还有一行大字:“我回来了。”
是梦南柯昨天打的广告,他们的行动真是迅速。
夏羽越看越有气,他大骂一声:“我回来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施瓦辛格啊!你还终结者呢!”
骂完萧梦萌他转个身,对着楚可怜离开的方向,嘟嘟囔囔地说:“楚可怜!我告诉你,别欺人太甚!我是男人啊!你就给我留点面子不好啊!你什么态度,你听说哪个女人把男人从车上踹下去。你、你、我看以后你嫁给谁!我看谁敢要你!你这个暴力女,你这个……”
夏羽毕竟不是街头混混,不会骂得太离谱。
正骂着,不远处有人喊道:“行了,兄弟,别乱发脾气了。”
夏羽不理,说道:“不用你管!我爱骂谁骂谁,爱骂多久骂多久。”
那人又说:“行了,行了,不就是因为女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夏羽的气消了点,寻声望去,不远处有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坐在花坛上。夏羽擦擦眼睛,细看一下,这个人竟然还认识。
夏羽走到他近前,问道:“你是古云河?”
那人一惊,抬头看夏羽。他当然不认识夏羽。其实两人见过面,只是当时古云河满脑子官司,根本就没有看到夏羽。
“你是谁?”古云河问。
“我叫萧……我叫夏羽。”
这几天老是来回倒换角色,夏羽时常犯糊涂。
“夏羽,我们见过面吗?”古云河还是没想起来。
“那天我陪着萧梦音去看病,正好碰到你。你当时有点麻烦。”夏羽给他提醒,但没有说的很具体。那些事有些丢人,自然不好说。
古云河当然记得那时的情景,有个女人说怀了自己的孩子,要以跳楼威胁自己娶她。这种事男人一辈子忘不了。
古云河说:“我想起来了,你在萧梦音身边,我当时还以为你是萧梦音的跟班呢。”
打击,十足的打击。
夏羽算是明白了,人家看到自己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拿正眼看过。
古云河把话题往其他方面一引:“你刚才是怎么了?”
“别提了,和女人闹了点别扭。”
古云河拍了拍夏羽的肩膀,说:“好了,男人嘛,想开点,女人就是衣服,揭下一层……”
“对,揭下一层,还有一层。”夏羽抢过话来。
古云河摇摇头,说:“兄弟,你还是年纪小,说得真幼稚。女人这种衣服,那是揭下一层,就会连皮带肉掉下一层啊。疼得很。现在女人的地位大幅提高,你要是惹了她们,哪个会善罢甘休。老哥哥我就是深有体会。”
不用问,肯定是沈心佳又耍手段了。古云河那张脸如同吃了十几个苦瓜。
古云河说:“兄弟,走,咱们喝点去。”
夏羽也想借酒浇愁,可是转念一想,还不行,他还要打电话问问萧梦音的情况,明天就要手术,今天可不能出错。
伸手模手机,谁料想手机不见了。
夏羽十分憋气,这半年来不是被人打就是丢手机(写到这差不多夏羽总是遇到这种倒霉事),多少次了!烦不烦啊!估计是被那个黑脸mm捡走了,怪不得她不接着骂了。
夏羽只好向古云河借手机,古云河大度地说:“给,随便打。”
给那边打了电话,萧梦音很爽快地接听。
“喂,梦音。怎么回事?早上给你打电话怎么不通?”
“别提了,我们的照片见报了,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真是要命。”
“早上就有一大群记者在这,非要问我和你什么关系,还问我是何时与你突破那层界限的。问得真露骨。我也懒得回答。你来电话时,我也没听到。”
“现在怎么样?搞定了吗?”夏羽关切地问。
“好了,好了,那些记者都叫我打发走了,你也放心吧。对了,我在病房对面的大树上发现一个摄像头,呵呵,原来是这东西****的。”
“好了,没事就好。你是怎么把那些记者赶走的,他们就那么听话?”
电话里萧梦音得意洋洋地说:“那是了,我是谁?我是什么问题都难不倒的萧梦音,我只写了一行字贴在门上,这些人就都不敢来了。”
“你……写了什么字?”夏羽的直觉告诉他,萧梦音一定闯了祸。
“我是这样写的,此人得了艾滋病,勿扰。那些人就真的不来了。”
夏羽半天没说出话来,说:“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过一会儿去看你。”
“不用了。有你的朋友方云在这,你就放心吧。你老老实实地干你的事,我估计你一定有很多事要做。好了,不打扰你了。明天要做手术,我要休息。”
电话挂了,萧梦音活得够洒月兑。话里话外没有一丝一毫拖泥带水,实在让人佩服。
夏羽把手机还给古云河,古云河说:“兄弟,别说了,走,喝酒去。”
夏羽答应一声:“好。”
两人就近找了个饭馆,在楼上找了个散座,要了几瓶子啤酒和小菜,很是投缘地喝起来。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古云河大倒苦水:“兄弟啊,你不知道,我家的那个老婆,呵呵,太不给我面子。家里家外压我一头。凭什么啊!我也是男人。”
“对,男人!”夏羽赞同一句,“凭什么让女人欺负。啊,还把我踹下来,我丢人啊!”
古云河拉着夏羽的胳膊说:“没错啊,兄弟,我也叫老婆从床上踹下来了。她还说让我死到外面去。”
这次夏羽没说清楚。他倒不是让人从床上踹下来,而是从车上踹下来的。夏羽也没有分辩,你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
两人越喝越多,越喝舌头越短。
古云河说:“这世道,女人真是能要命,本来想出去玩女人,没料到被女人玩了。我告诉你,夏羽,我这可真是第一次有这种出格的想法,第一次想找年轻女孩上chuang,以前都是有贼心没贼胆。没想到这一次就让那个女人怀孕了
“第一次,你是说沈心佳?”
“你就是那个婊子!他妈的!我大小也是个作家,作协也有我的一号,怎么就栽在这么一个小丫头的手里。我想不通啊!”
夏羽咚咚咚灌了一杯啤酒,随后一扔。桌上都是空瓶子,招呼服务员继续上酒。
夏羽说:“心莫贪,手莫伸,伸手比被捉。”
“可不说呢!”古云河说,“昨天早上那个女人跑到我们家去逼宫,手里拿着一份协议,说是要我选择,要么娶她,要么签一份协议。那协议上都是什么条款,简直是黄世仁写的。我的天啊,规定得那么详细,看得我都眼晕。”
这个协议估计就是萧梦音起草的那份,不过沈心佳说协议的分量还不够重,她一定做了修改。夏羽没敢把这件事说出来。他说:“你不签不就得了。”
“那可不行,她手里有照片。说是如果我不签协议,她就把这些照片散发出去。她说了,要不然就给她精神抚慰,要不然就让我成为明星。”
夏羽瞧了瞧古云河的那副功夫熊猫般的身材,估计就是弄出个真枪实弹七个小时的实况录像,他也不太可能当成明星。
“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夏羽提出个实质性问题。
“我怎么知道,我和她也就是那么几次。”
这回又变成了几次,男人在这种问题上从来不说实话。看来,他和沈心佳上过床是真的,但这位古大作家又不想成为冤大头,所以才苦恼。
古云河又说:“我老婆把我从家里轰出来。我都不知道该到哪去。”
夏羽只好开解他:“没关系,大丈夫嘛,不能让女人这样逼着……”
夏羽的本意是指沈心佳,没料到古云河理解错了,他把桌子一拍,大吼一声:“我是男人!男人玩女人怎么了,我错了吗?!啊!哪个成功男人没有过这样的事,他们的老婆哪个介意,那才叫大度呢!”
古云河的手机响了,他接过电话,大吼一声:“喂!”
这是第一个字,声调高得具有破坏力。
“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让我回去,我给你下跪。”
这是后面的话,调门有多高?你猜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