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夏羽来到医院。他悄悄的来到病房。萧梦音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夏羽就坐在她的床前,静静地盯着她。
“梦音,现在我有时间了。可以陪着你了。”夏羽自言自语。
许多年以来,他和萧梦音都是相依为命的,一起面对一切,好像从很小的时候,萧梦音的身体就不是很好。虽然,她总是大大咧咧,总是无所顾忌。
夏羽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正想说话,一个热狗送了过来。
一抬眼,恰好看到白荷的笑脸。
夏羽感激的接过来,咬了一大口,使劲咽下去之后,说:“谢谢。”
白荷摇摇头,依旧笑眯眯地说:“没什么,举手之劳,而且这是我应该做的。”
夏羽也笑了笑,白荷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无微不至的关怀。
萧梦音转了转身,嘟囔着说:“你们想做什么不要顾及我,当我是空气好了。”
夏羽说:“你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似的。”
萧梦音坐起来,她的身体很虚弱,坐起来时费了一点力气,白荷马上把一个枕头放在萧梦音背后。
萧梦音拍拍胳膊,依旧用她那种玩世不恭的口吻说:“好了,你们两个把我伺候的很好,只不过,我是个穷光蛋,没什么遗产给你们。呵呵……”
笑着笑着,又咳嗽了。
夏羽略有些无奈地说:“你啊你,除了会胡说八道,你还会什么?”
萧梦音耸耸肩,很难得的没有反驳夏羽。
白荷想转换一些话题,说点别的事情。
“夏羽,可怜怎么样?她现在在……哪里?”
其实,白荷可不想楚可怜再一次搅进来。本来她、萧梦音还有夏羽之间的关系就够微妙的了,再加上一个楚可怜,那就更乱了。
夏羽很坦白的说:“楚可怜和本尼走了。我想,这次她是真的出国了。”
是啊,以前有几次也是闹着要出国,可是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这次不一样,楚可怜真的要走了,这一去可能就不会回来。
夏羽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我想楚可怜也应该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了。况且,本尼也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比我混得好。”
萧梦音说:“真是言不由衷啊。”
“什么?”夏羽不明白。
萧梦音说:“我说得很简单,你是现在的话是言不由衷的。什么走了就走了!男人我还不懂,哪个男人不希望身边有一大群又美丽又****的女人围在身边,是不是的来一把暧mei,半夜里弄个偷袭什么的。你夏羽也不能免俗。”
“喂喂喂,我怎么说也是男人啊。”
“生理上的确没错。不过……”萧梦音点点手,把夏羽招引过来。
“怎么?”
萧梦音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里面我就不知道了,没准你的内心早就变态了。
夏羽赶快离开,他反驳一句:“胡说八道。”
两个人又恢复常态,白荷也很高兴。虽然她不喜欢萧梦音和夏羽的那种亲密关系,但是她可没想过萧梦音死掉。
夏羽没有把设计让萧梦萌“死”去的事情和她们说,他觉得还是不要把这些事情抖落出去,省得让这两个人担心。
时间就在这种宽松的氛围下度过,夏羽又和萧梦音说了几句。萧梦音累了,现在的萧梦音可不是以前的那个,没有那么多体力可以浪费。
夏羽知趣地出来。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寻思今后的对策。
萧梦萌已经“死”了,估计那个画家会报警,如果他不报……应该会报警吧。如果他不做,夏羽就只好自己去做了。现在还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夏羽也不好盲目行动,先静观其变吧。应该不会出差错。
夏羽对自己还是满有自信的,他认为凭着自己的那颗聪明的脑袋,一定可以把事情办好。眼下的所有事情不就是按着他的计划发展吗?
天色开始晚了。夏羽今晚还是在医院睡了。按照萧梦音的说法,意思是谁也不用陪她,她说:“什么事情都没有,我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谁也不会喜欢,估计阎罗王也不喜欢,他还不想那么早就把我招过去。”
萧梦音说得是很轻松,可谁都知道,她的病情在加重。
夏羽当然也知道,只是,他不忍心说出来。
最后,萧梦音说不过,夏羽和白荷,只好让他们留在这里。临了她还自言自语了一句:“多陪陪我也好,多看看我的样子,省得以后追思了。”
夏羽立刻敲了一下她的头,说:“不许胡说八道。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夜晚,医院里格外的宁静,夏羽没有呆在病房里,病房里有白荷照顾。
想想,真是有点对不起白荷。她和夏羽非亲非故,却愿意如此付出。到头来,夏羽什么都能给她。她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不知道心里是想什么。没人的时候,白荷肯定也会抱怨几句,不过,一旦抱怨完,她还会无怨无悔地付出。
夏羽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呼吸着医院里的气味。
医院里的天花板和这里的空气一样,都让人不舒服。
半个小时前,夏羽去过洛童的病房,洛童的手下告诉夏羽,洛童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夏羽明白,这个“不是很好”的意思就是“很不好”。也许,洛童的劫难真的来了。夏羽又是一阵感慨,洛童啊,雄霸一时又能怎样?依旧逃离不开生老病死,人生苦海。
夏羽的双手交叉,把额头贴在手指上,这样的姿势能让他感到一丝轻松。
迷迷糊糊的他做了个梦,梦中,他见到了明明,还有楚飞云。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夏羽。夏羽觉得害怕,一种从来就没有过的感觉,遍布全身。
忽然间,夏羽醒了。他晃了晃头,觉得有些不舒服。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在脑中闪过。
今晚也许萧梦音会出事。
夏羽赶快摇着脑袋,想把这种不好的念头甩出去。
忽然间,医生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他们直奔着这边走来,夏羽想问问他们怎么回事,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这里只有一个病房,那就是萧梦音的病房。如果医生来了,一定没有别的目的。
果然,他们是为了萧梦音来了。
就在一分钟之前,萧梦音忽然呼吸困难,血压也急剧降低。幸亏白荷发现得及时。早早的按铃,叫来医生。医生给白荷上了呼吸机,再加上吸氧,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萧梦音才恢复过来。
这并不是一场虚惊,在这个平静的夜晚,萧梦音又一次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阵。
夏羽忽然自责起来。他拍拍自己的脑袋。
白荷拉了拉他的衣服,安慰他:“别这样,不是你的错。”
“不,”夏羽说,“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意识到这点的话,梦音可能就会早一点被送进医院。几个月以前,她第一次生病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那种病不是那么容易就好的。我当时只顾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些。以为把肿瘤割除了就没事了。我早该想到。”
“夏羽,你不是神。”萧梦音的眼里含着泪水,“你不能预料到所有的事情。”
“可是,这些事情,我应该想到。就是因为我没有留意到这些,梦音才会吃这么多苦。”
白荷轻轻摇着头,说:“夏羽,别自责了。你在说,我、我也要哭了。”
她不是要哭,而是立刻放声哭起来。
萧梦音忽然摆了摆手,她从昏迷中恢复过来。
“你们两个很吵。让我安静一点好不好?”
萧梦音还是那种脾气,到了什么地步都会用这种带着些许戏谑的口气说话。
白荷捂住了嘴巴,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萧梦音还是闭着眼睛,她的心里明白,自己刚才差点没命,只是她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很淡,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宝贵。
“别担心了,没事的。就算是军事演习,下次来真的时候,你们也不要手忙脚乱。等下次来真的,就把我送到殡仪馆火花掉,骨灰就不用寄存和掩埋了,找个高坡,往天上一撒,over了。”
夏羽真的生气了。萧梦音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如此轻贱。
他压住怒气说:“你就不能说点好的,你还不至于那样,至少医生没有把你送到重症监护病房。你死不了的!”
萧梦音摆了摆手,语气冷漠地说:“好了,不管怎么说,反正今晚是不会死了。”
每到这个时候,白荷就会拉着夏羽的衣服,把他拉出来。
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夏羽跺了跺脚。他很着急。这里的医生拿不出救治方案,萧梦音的病只能一天天拖下去。而萧梦音对自己的信心越来越少,她现在已经不认为自己还能活着从医院里出去。
“怎么办呢?”夏羽自言自语。
白荷却说:“夏羽,你别烦恼了。一切都会解决的。”
“你为什么能这么说。”
“因为我十分相信你,相信聪明的夏羽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又是第六感?”
“当然,我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的。”
夏羽苦笑着点头,也许白荷说得对,在这里胡乱猜疑,倒不如什么都不做,也许那样反倒好一些,至少不会增加多少紧张空气。
这一夜就在这种忐忑不安的气氛中度过。
天亮的时候,夏羽和白荷都在长椅上迷糊了一会儿。
夏羽睡得比较多,因为这几天他很累,不仅仅是身体累,内心更累。
白荷醒来的时候,夏羽还没有醒,白荷也没有叫醒他,一个人去买早餐。
等到夏羽醒来的时候,白荷已经拿着早餐站在了他面前,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怎么了?”
白荷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来,夏羽,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夏羽伸了个懒腰,说:“我的父亲你还不知道,不就是个那个……”
说到这,夏羽不说了。他明白了白荷的意思,白荷当然指的不是那个父亲,她指的是夏羽的亲生父亲。
夏羽说:“我怎么知道?我和他,我和他不太熟。”
确实是不太熟,基本上没有见过面。即使见过,也应该是在夏羽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夏羽不可能记得住。
白荷说:“我记得洛童家有幅油画,画的是你父亲,他长得非常潇洒。嗯,看你就知道了。”
“是啊,长得没什么阳刚之气。呵呵,扮成女人正合适。不过,这个烦恼已经没有了。”
夏羽没有说明,白荷虽觉得夏羽话中有话,但也没有细究。毕竟白荷不是萧梦音,不会在细节上抓住不放。
忽然,白荷的手机响了。
夏羽随口问了句:“怎么?有短消息吗?”
白荷说:“是新闻。我看看,写的是什么?”
白荷随口把新闻念了出来:“集作家、画家以及艺人三大天才于一身的萧梦萌小姐,昨天可能遭遇意外,原因不明,不排除已经被谋杀的可能性。”
白荷看着夏羽,眼睛里包含着万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