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清晨,莫桑就被一阵马鸣声惊醒,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几天,她一直睡在外间的榻上,床一直是
他养伤在睡,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着些许温暖,心头没来由的一窒,穿上鞋子就朝外面跑去。
刚刚跑出来,就被眼前突然多出来的这么多人吓到。似乎是一群小军队,拿着冷兵器,不苟言笑的站
着,旁边嘶鸣的战马仰天长啸,在一匹枣红色的马旁,她看见了那个和她朝夕相处的赵渊城。她苦笑了一
下,原来你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阿。
原来这么多日的悉心照顾,只是被人耍了一下,他只要一个暗号,就会有无数人赶过来为了他而死,为
了他而生,对他瞻前马后唯他命是从。自己每天辛苦的叉鱼,照顾他。其实根本就是他一个大公子过惯了
富日子来这里跟她过过穷日子,耍着她玩。
她走到他面前,收起了平日的笑,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
赵渊城微微蹙眉,他不喜欢她不笑的时候,总觉得那张脸太素了些,他被她看得不自在,怎么,自己走
了,离开她了,她不开心。还是她在担心,她自己一个人走不出去?
他扬了扬眉,却避开了她的眸子,手在马脖子上滑来滑去,低声说道。
“放心吧,他们会给你一匹马,会带你走出这片森林。”说着,便要上马。
“耍着我好玩吗?明明你可以走出去,明明你可以找到人救你,明明不需要我这样药材缺失却费心费力
的救你。如今,你过腻了,所以,你差人来救你了。为什么在你醒的时候,你不叫人救你,为什么将我像
佣人一样呼来唤去这么多日子,你才找人救你。好玩吗。”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在自言自语,她盯着自己
的脚尖,也许,说完这些不要命的话,下一秒,就会被十多根长棍架起,乱棍打死,然后弃尸荒野。
他上马的动作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却低了低头,什么都没说,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的人不用管。心里却泛
起一阵苦涩,要怎么说,他不找人来救,是因为想多和她待一阵子,要怎么说,他是舍不得离开。要怎么
说,这短短十几日,她已经在他心里扎根。要怎么说,他不知道那天过后要怎么面对一个一厢情愿的自
己。所以,才找人来接自己。顺便,也带她离开,他以为她想离开的。他心里闪过一丝期待,如果她说留
下来,如果她说跟自己走,如果……他想起了那四百两银子,暗嗤笑自己留一个人已经需要这么卑劣的手
段,他嘶哑了半晌,最后,负在马上,声音淡淡。
“那银子,你跟我回府拿吧。”这样,她就会跟自己走,回了王爷府,自己再用别的办法将她留下。他
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莫桑抬起头,看着马上不可一世的男人,他坐在马上,拉着缰绳,如此不可一世,为什么她救他的时候
就没有想过,这般容貌这般气场的男人,该是如何的与众不同,会受了这么多伤还有生命迹象的人,又该
是个如何的响当当的人物。他坐在马上,就变成了天生的王者,如宙斯一般神圣,斜睨全场,无可匹敌。
可是她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骨子里流淌的就是男女平等人人平等的血液,受不了被人这样耍着玩,就算
是他的身份后台足够杀她十次八次。她摇了摇头,微微福了个身子,宫廷电视剧看得多了,礼仪自然也
会,只是今日这般对他福了身子,他和自己就再不是一路人。
“公子,小女子一介草民,实在入不了您府上的大门,救您,是小女子应该做的。所以,银子就不必
了。公子多保重。”说完转身欲走,
“站住。”他急切的声音月兑口而出,刚刚她的一福,实在是刺痛了他的心。她这样礼数周全,倒是叫他
不知如何应对。见她回头,已经挂起一副如花笑靥,又是不知道说什么。二人相望,久久无言。
“保重。”这俩个字似乎千斤重,他轻轻吐了出来,只觉得压的心里痛。
她点点头,接过士兵给她的小马,背上自己的背包,便缓缓任由士兵帮她牵马,跟着他们的队伍。看见
前面那个孤寂的背影,还是那个和自己嬉笑打闹的他吗,怪不得,他久久不愿意透露姓名,也许,除了自
己,这古代都是知晓他的吧。她嘲笑了自己一声,便不再说话。
只是徐徐策马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