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西城怎么会如此破败?
想必此行的每个人心中都是这样想的。
虽然我们这次努力避开了大一点的城、镇,但也在几个小些的城里补充了一下干粮、水。这些城,每一个都要比渊西城好上一百倍。早听说渊西城里饥民遍地,为了不显眼,连玄穆帆都换上了普通百姓穿的布衣,我更是打扮成贫穷男子,衣服上还带着补丁。可即便这样,我们也要比渊西城的大部分百姓穿得好。衣不蔽体、食不果月复,这里简直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大爷,大爷行行好,给女圭女圭一点吃的吧,俺家去年刚遭水灾、今年又遭了旱灾,娃儿再不吃东西就要死了啊……大爷你们行行好。”才进城没走两步,就遇到了好几个灾民。要么是爹爹娘亲快饿死了,要么是儿子女儿的病了。我看了看玄穆帆,他也是一脸的凝重。
“想不到这里居然变成了这样。吴陵这个昏官,我一定要好好查查他这个父母官是怎么当的!”玄穆帆咬牙切齿地说道。
“先去客栈住下吧?”我试探性地问着他。
玄穆帆点点头。我提提手里的包袱,跟了上去。
“现在就开始吧,朕一刻也等不及了!若是查出吴陵贪赃枉法,朕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他!”刚进了房间,玄穆帆便迫不及待地说道,“你们四个,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走访灾民,记住,一定不能声张,必要时候都放聪明点。”
“是。”
“你们四个,以谈生意为名,走访各商户,务必要探清这两年吴陵采取了什么措施。你们两个,留在客栈,以防万一。”
“是。”
“你,跟我走。”玄穆帆忽然转向我,一点,说道。
“是。”我呆了一下,立马回道。
“我们……去干嘛?”我弱弱地问道。其实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他为什么不带着他的宝贝侍卫而要把我这个一天到晚让他头大、最近更是让他格外不爽的麻烦精带在身边。
“去酒肆。”
我点点头,酒肆和客栈一般人流量比较大,打听什么消息这里两个地方最方便,也最不容易引起太多注意。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这里是渊西,是人都穷到揭不开锅的渊西,又有多少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心情喝酒呢?所以我和玄穆帆走进酒肆后,并不惊讶地发现这里只有寥寥数人。
“爷您这边请。”在招待我与玄穆帆落座后,小二迅速迎接了刚走进门的三个人。
官服官靴官刀,小二什么都没有问,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楼。渊西都穷成这样了,这些当捕快的还有钱上雅间喝酒?这个渊西城果然有猫腻。
“笨蛋,别盯着看。”玄穆帆压低声音说道。
“哦。”我迅速低下了头,可是貌似已经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其中一个人转头瞥了我一眼,与身边的小二低头说了什么。
“二位爷,酒来咯。”可能因为人少的原因,我们并没有坐多久,酒便端了上来。“二位爷看样子不像是渊西人啊。可是在咱们渊西有什么亲戚?”
“小哥好眼力,这位公子是洛西国人士,前日我们在渊西城外树林偶遇,相聊甚欢,便邀他来最近的渊西城坐坐。五年前在下路过渊西城,此处虽谈不上人间仙境,却也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不知缘何成了今日之景?”玄穆帆抱拳说道。
“两位有所不知,自大两年前,渊西接连遭受了旱灾、水灾,庄稼颗粒无收不说,连朝廷派下来的银两和粮食居然在半道被无良匪人劫了去。”小二摇摇头继续说道,“既然二位是叙情,这些不快之事不说也罢。渊西虽穷,但这酒可是一点都不差。”说罢,笑笑盯着玄穆帆。
“哦?那可是要好好品品了。”玄穆帆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那两位慢饮,小人就不打扰了。”
这小二很奇怪啊。我看看对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你没事吧?”
“酒里下了软筋散。”他压低声音难受地说道。
“那你还喝!”
“不喝这小二会离开吗!想个办法月兑身。”有细细的汗珠从玄穆帆额头上渗出。这个渊西果然是一趟浑水,连个普普通通的小二都如此有心计。若说这个吴陵没什么问题,怕是三岁小孩都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