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渐行渐远。
我确定身后没有人追来,便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肩搭一条白色的毛巾,头戴一顶布扎的帽子,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甩手将马匹的缰绳丢给了他,大摇大摆的跨进了店内。
“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我大声的吆喝着,店小二满脸堆笑的应诺着“好嘞,客官您稍等。”说着便朝后堂跑去,我一把揪住了他的外衣,低声的吩咐道“另外给我安排一间上等的客房,找一套干净的男装来。”
“这——”店小二见我一身狼狈的样子,似乎面有难色,于是我拔下头上的那支银簪,放在他的面前,他顿时心花怒放,揣在袖管里,点头哈腰的离去。
不一会儿,我换上了一身清爽的衣袍,并将长长的头发束在后脑勺盘了一个发髻,大摇大摆的走下了楼梯,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
“这次的会考中,我大胆的提出更化鼎新的高见,虽高祖皇帝开天辟地!惠、文、景三代皆英明之主也。然则,当变之法不变,遂不能更化鼎新以臻大治。”我闻声望去,只见几个年轻人,一身贫民的装束,凑在挨窗的一张桌子上,高谈阔论。
“贤弟,你不要命了?当年皇太后的亲侄子窦婴,也只为了梁王立储之事多了一句嘴便被革除窦家的宗门,而你却要提议更化鼎新,推翻以前老祖宗的制度,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手里正端着一碗酒要喝的男子,闻声,顿时惊惶失措。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既然皇上是要下诏求贤,广开言路,必是力争见血,指出要害才方能治国,若只是美言奉承褒赞一番,那皇上的更新立制岂不是成了一句空话?”那位高谈阔论的男子并不以为然。
“贤弟你呢?”喝酒的男子摇摇头,放下手中的酒碗,问旁边正大口吃肉,一直未发言的男子说,男子满脸的不屑和傲慢,只听他吹牛说“就凭我的才学,那皇上选中了我,我还不一定选中了他呢?就算他要我进宫为官,我也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
“你选皇上——”喝酒的男子吃惊的望着他说,四周宾客闻声更是一惊,纷纷转身望向与他,只见他双目如电,贝牙如雪,众人皆是一笑而之,他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嘲弄,接着说“我写了一篇褒赞自己的文章递了上去。这天下论才学,论智慧,我都在众人之上,何苦要去伺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呢?切——”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心底暗暗思付,莫非他就是狂傲才子司马诺?于是我手挥一把折扇朝这边走来,笑着说“莫非这位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子司马诺先生?”
“你是何人——”他仍旧大口啃着骨头,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我笑着说“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刚才听闻你称自己博览群书,才学饱满,所以忍不住想和你切磋切磋。”
“哦?”他漫不经心的放心手中的骨头,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满是油泽的嘴巴,慵懒的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怎么可切磋法?”
“你看那边——”我透过打开着的窗户,用折扇指着对面一家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