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夫,子夫——”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头疼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几次想努力睁开那对酸涩沉重的眼皮,却仿佛沾了黏胶一般,怎么也张不开。
朦胧中我仿佛听到了南木的声音。
“雪慧,雪慧,醒醒,我再也不问了,都是我不好,”他紧紧的抓住我冰凉的手,放在挂满泪珠的脸颊,心疼的说,我微微张开困乏的眼帘望去,指尖轻轻一弹,他便像个孩子似的惊喜万分,激动的拭去眼角的泪水,笑着说“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昏迷中,我像又做了一个梦似的,只见他躺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上面绑蔓了稻草,插了许许多多的糖葫芦,我兴奋的直要手舞足蹈,刚要伸手过去拿,他的手臂一闪,硬生生缩了回去。
“小气鬼——”我嘟着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转过身去,故意装作不要理他的样子,他顿时像个猴子似的急了,绕过我的身子,拦住我,讨好的说“给你给你,全都给你换不行吗?”
“呵呵,我就知道南木对我是最好的——”我生怕他一转身会后悔,猴急似的将整困的糖葫芦抢在怀里,大口大口的吃着,一副永远都吃不够的样子。
“你呀,以后我们干脆改行,开个雪记糖葫芦店算了。这样你就可以天天吃到糖葫芦了。”
“好啊,好啊,”我兴奋的将那根插满了糖葫芦的木棍抗在左肩,右手搭在南木的肩上,吹牛的说“到时候我就是老板娘,你是干活的杂役,好不好?”
“好好好,一切都依你——”
三天后,我终于苏醒了过来,听翠儿说我是喊着‘南木’的名字醒来的,我顿时一惊,捂着疼痛欲裂的额头,四周张望,确定别无他人,低声的问翠儿“我生病这几天,南木有来过吗?”
“没有”翠儿摇摇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惊喜的说“不过皇上来过——”
“啊——”我急得从床榻上几乎要蹦起来,完了完了,若是皇上真的对我有心,他怎么会允许我的嘴里念叨着别的男人呢?那南木岂不会——
“姑娘,放心了,公主已经替南木改了新的名字,皇上并不知道谁是南木,只以为是你的一位亲人,便要急切的要人为你寻找,后来平阳公主才撒了个慌,说南木是你以前养的一只小狗。后来不幸给死了,所以才会梦里呓语这个名字。”
小狗?我的心底一阵好笑,聪明如她,但愿这一切都可以平安的度过,我不要白忙乎一场才是,想着想着,美玉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毛绒绒的小狗走了进来。
“姐姐你醒了,可吓坏了妹妹,你看,这是什么?”美玉将怀里的小狗递给我,满眼的羡慕和嫉妒都化作一丝灿烂而俏皮的微笑停在唇边“皇上听说你生病,还特意的跑来看了你好几趟,宫里的御医都是整日整夜的在外室候着。”
我暗暗心惊,忽抬头望着翠儿,翠儿并没否认,只是冲我点点头,没有只言片语,我隐隐觉得无可避免的危险正在朝我袭来,美玉握着我冰凉的手,淡淡的说“姐姐,只需宽心养病既是,其余的事情有妹妹们张罗着,不会有事的。”
“美玉——”我望着她乌黑的双眸,忽然意识到什么,整颗心像悬于烈火之上,忐忑不安,她悄悄的塞给我一张纸条,起身抱着那只可爱的狮子狗,笑盈盈的拉着翠儿的手走出了内室。身后只余下她清脆的笑声回旋在整个空旷的屋子里。
我缓缓打开那张纸条,手腕一抖,顿时整个人僵在了哪里。
越是害怕的,越是躲不过。
之前未解的谜团,之后又要发生的事情,让我手足无措。
白纸黑字,只见上面写道“城南马车已备妥,刘陵公主已安排南木哥哥带姐姐月兑身,今日亥时,支开翠儿,美玉愿保姐姐周全,凭此纸条,可安全出府,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