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兵刃触碰在她脖颈，本能的浑身肌肤战栗，甚至能感觉到肌肤被划开。
那一刻她心底浮现的除去恐惧，还有恨意。
那般的恨，深深的恨，恨她此时的无能，恨她不能向陆仲南报慕家灭门之仇，就要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
不甘，她不甘心！
水般的眸子是慑人的光泽，她的恨她的不甘满满交织，妖冶却恶毒，萧聿殇有一丝惊叹，眼神微有迷离。
一侧有一股无形的气流袭来，卷落要割断她咽喉的利刃。
慕子夜耳边，是一连串利刃相撞发出的声响。
“城主。”一道清冷的声音适时出现，身影已然立在萧聿殇身边。
满室血腥味里，慕子夜闻见来人身上的药香，淡化了血的味道，白衣素雅，他整个人就好像遗世独立，没有沾染上凡尘俗物。
“横云？”对于他的出手，萧聿殇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他背对着慕子夜站立，对萧聿殇摇摇头。
两人前后走出囚室，不知在外说了什么，等囚室门锁再次响动时，进来的人只有横云公子一人。
他走过来瞧了瞧昏迷的那陵飞羽，取出几颗药丸放在慕子夜面前，“给他服下，暂时性命无忧。”
再看慕子夜脖颈的伤口，舒朗俊逸的眉眼微微一动，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囚室门重重关闭，她伤口处疼痛明显，不过她捡回一条命，还活着。
来不及多想别的，慕子夜捏着那陵飞羽脸颊两侧，将药丸塞进他口中。
此时，她发现他口舌有道咬出的伤痕，不断的冒出鲜血。
看着他艰难吞下，气息渐渐平稳，一会儿苏醒过来。
那陵飞羽看清楚是她，眼里尽是愧疚。
“小夜对不起！”他说话时都在抽痛，不时有血水顺着唇角流下，他背过脸抬手擦去。
“你已经为慕家做了很多，方才又舍身救我。那陵飞羽你没有对不起，相反是我要谢谢你。”
他被伤的严重，没有横云给的药丸，连苏醒也不会这样快。
还有他口舌的伤！
萧聿殇对他做了什么，慕子夜不知道，不过能确定的是，从她进入云荒城开始，这个男人没有一刻不再怀疑她。
想起他布满伤痕的面颊，那一刻她是真心的为他难受，她不想害任何一个人，陆仲南的伤害令她痛不欲生，她能做的，就是尽快得到兵力图保住慕家人的性命。
然而，慕家只剩下她和姐姐两个人了！她曾经有眼无珠错信了他，代价是慕氏满门的性命！
望着无力张开的手掌，她缓缓紧握，尖尖的指端陷入掌心。
真的，无从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