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当空,时值季夏。
红苞绿萼,疏影暗香。
微弱的阳光夹杂着丝丝雨后的微润,透过红漆木窗的水晶帘子落在窗边的芙蓉榻之上。一个身姿玲珑的少女眯着眸子,侧身躺在榻子上面小憩。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面打出阴影,乌黑的发丝顺着修长的脖颈缓缓滑下,将少女绝色的姿容遮去大半,也将那若隐若现的脖子衬得更为雪白细女敕。
一个身着淡绿色圆襟小甲的少女伸手撩起潇湘竹帘,低唤了两声,“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
躺在芙蓉榻上的少女似乎是睡沉了,却是没有回应。
倒是从一旁的耳房里面钻出一个尖脸桃花眼的丫鬟,她伸手在自己桃红的长裙上擦了一把,低喝了一声,“芍药,没瞧见少女乃女乃正午睡么,瞎叫唤什么?”
名唤芍药的小丫鬟委屈的瘪瘪嘴,朝着中厅指了指,“蜜儿姐,是茯苓遣人送了些补品过来。说是少女乃女乃身子弱,今个儿得了夫人的赏赐,也不忘给少女乃女乃送些过来。”
蜜儿柳眉一挑,面色瞬间就变了。她小心翼翼的瞧了还在榻子上沉睡的少女,见她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连忙伸手将芍药拉出了里间。
“小蹄子,莫要再提茯苓那个臭不要脸的,若是再将少女乃女乃惹哭了,仔细黎妈妈收拾你。”蜜儿先是冷着脸将芍药训了一通,这才拎起自己的罗裙,走到方才芍药指着的桌子边,将那些包裹捻起来甩了甩,“个臭不要脸的东西,还好意思来这雪苑,下回叫我碰到了,非要划花那张脸不可。”
气呼呼的说完这些话,蜜儿将那些个礼盒拎起来,走到廊子边上,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朝着屋前的池子里面甩了去。
芍药一脸可惜的望着那些药材,那些都是些安神静心,还有着安胎功效的药材,名贵的很,蜜儿姐就这么扔了,着实是可惜了。
“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低沉的男中音从木廊的角门处传了过来,让芍药和蜜儿身子一紧。
转瞬之间,便有一个男子从角门处走了过来,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腰带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更显优雅几分。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的冰眸子即便没有情绪,却也显得狂野不拘;而此时,那张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却噙着一抹不满。
这冰冷的眸光让芍药和蜜儿条件反射的低下了脑袋,不敢直视。
“少爷。”
沈之晗眸光一冷,却不应声,只是有些默然的瞧了一眼正缓缓从湖面沉落下去的包裹,原本因为湖水溅到袍子上的不悦,瞬间消去,心情也莫明的好了起来。
他淡淡睥了蜜儿和芍药一眼,伸手将轻轻将自己衣摆处的水珠轻拂去,好脾气的“嗯”了一声,便朝着里间而去。
蜜儿和芍药相视对看了一眼,眼底都是浓的化不开的疑惑:少爷原本就是鲜少来这雪苑的,今个儿是做甚?
眼珠一转,蜜儿连忙拎起裙摆跟了上去,讨巧的替沈之晗打起竹帘,用不高不低、里间的人却能清楚听见的声音道,“婢子替少爷打帘子。”
沈之晗淡淡的睥了蜜儿一眼,终于开口,“少女乃女乃还在睡?”
蜜儿点头轻声应,“嗯,前阵子大病了一场,大夫说要好生调理。这会子,少女乃女乃身子较以前好了不少,却是落下了个嗜睡的毛病。”
蜜儿一边战战兢兢的应话,趁机便跟进了里间,生怕少女乃女乃吃亏。这沈家的少爷原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谁若是有一些不如他的意,便是要拖出去吃板子的。
想起之前,有个姨太太只是借着酒劲当众坐上了他的大腿,便直接被筷子将手掌给钉在了酒桌之上……
蜜儿打了个寒颤:这会子黎妈妈不在,且只有自己能守住少女乃女乃了。
可是当蜜儿跟进了里厅之后,才发现自家小姐还悠悠然的躺在芙蓉榻上睡的安稳,不由的急火攻心,恨不能冲上去将她一把拉起来。若是让少爷得了口舌,又要休妻,那自家小姐岂不是又要死上一回?
“少女乃女乃,少爷来看你了。”蜜儿将声音拔高了一些,芙蓉榻上的人儿却依旧没有反应。蜜儿这会子着了急,正准备上前,却不料被沈之晗喝住了,“你且出去。”
蜜儿身子一怔,却是不敢将自家小姐与他留在一屋,眼眶一红,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沈之晗不免有些烦躁,“别让我说第二遍。”
见沈之晗有了怒意,蜜儿终是无法,瘪了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不过却是立在竹帘之外,竖起耳朵打听里间的动静,准备随时冲进去。
沈之晗的目光落在芙蓉榻上的美人身上,她半侧着的身子,将她的身子勾勒的更加妙曼迷人。肤白胜雪,在微暖阳光的照射之下,几近透明。娇小的双唇泛着微润的粉色,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采撷一番。
沈之晗心神一漾,喉头动了动,迈步走到了芙蓉榻边上,缓缓的坐了下去。成亲一载有余,直到前些日子的宴会上,才发现她的与众不同。
没有以往那般的迷恋和痴缠,四目相交的时候,她竟然敢刻意别开。
见到自己与别人亲昵接触,眸光里面没有委屈,没有嫉妒,多的竟然是漠然。
沈之晗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欲擒故纵么?女人向来就是喜欢玩这个招数的。
不过……既然你愿意玩,我也不介意陪你。
沈之晗伸手轻抚上少女如刚煮熟鸡蛋般的顺滑肌肤,心猿意马起来。
正是这有些不知轻重的触碰,将正在睡梦中的纪弱颜惊醒了。
几个月之前还处于二十一世纪的她占用了这具身体,也占据了这个女人所有记忆。不过穿越之前的日子却像是噩梦般的缠绕着她,挥之不去。让她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梦境,什么才是现实。
纪弱颜眸子一紧,猛地睁开眸子。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俊俏绝伦的脸,可是她却提不起半点兴趣。这个男人逼死了自己的妻子,还能过的如此坦荡,心理承受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人刚醒来的那一瞬间是最真实的,也是最没有防备的。所以沈之晗在纪弱颜的眸子里没有看见惊喜和激动,有的却是一丝狠厉和厌恶。
没错,是真真切切的厌恶。
方才心底漾起的一抹暖意瞬间消散,沈之晗冷着一张脸起了身子,“你这个少女乃女乃倒是做的清闲,都申时了还在午睡?”
纪弱颜悠然的撑起身子,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肩头,却是别样的风情。她伸手将身侧的白玉蒲扇捻起轻轻摇晃了起来,果真,每每看见这个男人心头就有一把莫名的火。
“这后院的事情不都是夫人在打理么?”纪弱颜说的理所当然,眸光在沈之晗挺拔的身子上面扫过,“即便夫人忙不过来了,不是还有绿萼在一旁前后帮忙么?何时轮到我这个少女乃女乃操心了?”
这话说的风轻云淡,沈之晗怒目望向她,从她脸上却看不出半点隐藏的酸意。这是她的真心话!
“哼,”又是一声冷哼,沈之晗将此行的真实目的给道了出来,“明个儿是太子妃的生辰,我得了喜碟。明个儿你打扮漂亮些,莫要丢了沈家的颜面。”
纪弱颜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前两日她就得了黎妈妈的口讯,说是娘家人定会想法子让她参加太子妃的生辰宴会。到时候她只需讨讨巧,得了太子妃的喜欢,在沈家也就能够抬起头来。
嘁,她纪弱颜才不在乎这些。对于沈家主母还有沈家少夫人这个位置,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只是如今却是被逼上了梁山,不得不应下了。
纪弱颜淡淡的望着沈之晗将怀里的喜碟掏了出来,放在桌面上,“我省了。”
这淡淡的一席话,让沈之晗莫明的怒火上涌。
这个女人以前不是求着自己与她同房,与她好么,现如今却又做出这般淡淡然的样子,又是给谁看?
念头一转,沈之晗的眸光落在纪弱颜平坦的月复部之上,几乎是在一瞬间之后,他又想起了方才沉入湖底的包裹,终是勾起嘴角,“你是在生我的气,还是在吃醋?”
这一席话说的纪弱颜一头雾水,心下不免月复诽:这个男人还真是水仙花的体质,自恋过了头。
“妾不懂。”纪弱颜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一脸的无辜与迷蒙。
“茯苓,怀孕了。”所以你才会那么生气,才会扔了她送来的补药,才会在我进门的时候故意装做不醒。
沈之晗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定定的落在纪弱颜的脸上,想要从上面寻出一丝起伏的表情来。
不过,他似乎是失望了。
只见纪弱颜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个姿势,看向了沈之晗,眸光清澈见底,“茯苓是我手下出去的,难不成还要我将芍药拨过去伺候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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