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鹤的离间之计起了作用,这无疑是在兄妹二人的窘境之上又雪上加霜。为今之计,只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妹妹言明方能消除两人的误会。想到这儿,李进一边唤着妹妹的名字一边向着麒英负气而去的方向追去。
他穿过地道来至后院,后院的情形也如前厅正堂一般狼藉万分。对于贾府的地理构造李进是清楚的。然而,这一路追来却未见妹妹的半点儿影子。如今贾府被烧,哪里还有躲避之所供人藏匿呀?“难道妹妹跑进了树林不成?”那树林枝密叶茂,林中几乎无路,更别说到了晚上会有豺狼虎豹等野兽出没了。想到这儿,李进捶胸顿足:“唉,英妹,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呀……怪我,都怪我啊。”
对于这个树林,李进还是有些熟悉的。前日,他蹲在贾福的房上探秘时不慎被发现,为了躲避追杀,曾一度逃往树林避祸。眼下,时辰离日落还早,若妹妹真的进了树林,还是有希望找到的。想到这一层,李进箭步朝着树林的方向奔去。
他绕过后院的土坳,来到院后的草坪。草坪是一片空地,别说是人,就连一只兔子也是藏不住的。“英妹……英妹……”李进抱着一丝希望朝着树林的方向呼喊,喊声随风飘去,却无人回应。无奈之下,只得潜入树林。然而,正当李进欲前往密林寻妹之时,发现林边隐约站着一人。
“麒英?”他的第一意识是妹妹听到了他的呼喊,自行显身了。由于雾大,根本看不清楚长相,单凭直觉,他判断可能是妹妹麒英。李进喜,顺着那方向跑去,边跑边喊:“英妹,是我不好,但你要相信为兄,我有重要的事与你说,你听后就全明白了……。”
正当李进越跑越近时,只听“啊”的一声,便消失不见了。
林边那人嘴角微微上扬,奸笑道:“是吗?你有事跟我说吗?”遂,转过身来。此人不是旁者,正是那伪善之人白映鹤。
当李进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绑缚着绳索被人置于地牢之中。牢中火光微弱,四面石壁,格外严密。“这是哪里?难道我掉入陷阱,被山中匪寇捋了去?”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正面石壁之门旋转开来,走进一人。
此人身高三尺有余,身着黑衣,面罩黑纱,模样辨不清楚。
“你是谁?”李进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明白我马上会送你上路就可以了。”
“我与尔无怨无仇,为何取我性命?”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我需要告诉你这么多吗?”
“呵……正如在下所言,我一个将死之人,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吧?尔对我说明又何妨?”
“哈哈哈……罢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你就可以安心地上路了。
三十多年前,有一户人家从外乡到此谋生。次年,产下一子。起初,生活还算过的去,男耕女织,天伦齐乐。后来,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染了什么怪病,突然倒在了田里。于是,这个孩子便四处求医为其父诊病。但,由于孩子能拿出的诊费寥寥,村上的医士无一人愿意出诊。就这样,可怜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去。后来,母亲由于忧郁成疾于同年病逝。父母地相继离去对这个孩子打击很大。他恨透了这个村上的人,也立誓要当个名医替穷人诊疾。
次年立春,孩子背井离乡,四海漂流,他到处探访名医拜师学艺。最终,拜在了蝶骨医仙的门下。可谁知蝶骨医仙是个怪人!生性孤傲,行为乖张,平日里一边教他学医,一边逼他习武,还时常命他为其做些杀人越货之差事。几年下来,这个孩子不仅遍体鳞伤,亦成了朝廷的头号通缉要犯。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八年。一日,孩子向师傅提出要下山归田。师傅震怒,并大声责骂他是忘恩负义,阴险小人之辈。孩子委屈,又没有办法。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他趁师傅不在,私下山去。谁成想被师傅当晚抓回,一顿鞭打之后,关进了柴房。打那儿起,他恨透了这个既教他医术又传他武功的“恩人”。
终于,他等到了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李进打断叙述,疑惑地问道。
只见黑衣人冷冷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杀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