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不听使唤的失序狂跳着,想不到她竟然真的肯放段为他整理猪窝,这画面是他始料未及的。
“呼~~”终于连脏地板的角落都刷干净了。“唉……哎唷,我的腰……”
跪在地上刷地太久的魏紫嫣腰有点酸,一时间站不起来,她用手臂胡乱抹去脸颊上的汗珠,一边以滑稽的姿态,扶着墙壁慢慢的站起来。
夜朗俊含着微笑,无声大步靠近,在她还没挺直腰前把她打横抱起。
“哇啊——”突然腾空的她受到惊吓而尖叫。
“是我,别大惊小敝。”俊眸晚了惊慌失色的她一眼,夜朗俊转身走出厨房,把她放在客厅沙发上,然后拿走她手上的刷子,抽走她戴着的塑胶手套。“你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倒杯水。”
他大步走回厨房,把刷子和手套往刷得亮晶晶的洗碗槽一丢,他扭开水龙头迅速洗手后甩甩水珠,转身打开冰箱——
“冰箱是空的。”魏紫嫣从沙发跳起来,快步走进厨房里,瞪着他站在冰箱前的修俊身影。“连水都没有。”
仔细看过他的调查资料,她知道他经济十分拮据,只是没想到居然惨到连一瓶矿泉水也买不起,家里也没有烧水用的不锈钢茶壶。
她整理房子又累又渴,刚刚开过冰箱想拿瓶矿泉水喝,结果看见冰箱里空空如也,让她有些傻眼,也因为没水喝,现在口干舌燥。
他尴尬的关上门,转头看她。“水刚好喝完了。”脸不红气不喘的扯谎。
“这么巧?”她挑高细眉,冷冷的看着他。
“更巧的是我今天晚上领薪水,所以不仅可以请你喝水,还能请你吃宵夜。”她的发丝微微凌乱,汗湿的粉颊和雪颈让她带着一身狼狈,却依旧能够维持冷傲优雅,而这样的她更加美丽炫目。“走,吃饭去。”
拉起她的手,他大步往外走。
“唉……我的皮包没拿。”她也该走了,并不想跟他去吃宵夜。
帮他整理好房子后,两人再无瓜葛,相信他会说到做到,不会去跟夜朗杰乱讲话,省得她还得浪费时间跟夜朗杰解释。
他在门口停下脚步放开她,看着她回头拿起放在茶儿上的皮包,快步走到门口,飞快弯身穿上高跟鞋。
“再见。”打开门,她就要走人。
他上前一步拉住她。“我请你吃宵夜。”
“不用了。”她摇摇头拒绝,低头看他握住自己手腕的修长大手。
“怕胖所以不敢碰宵夜?那没关系,好歹也让我请你喝杯水。”不让她拒绝,他拉着她走下楼。
走出外头,迎面吹来一阵风。
好凉呢!满身大汗的她需要吹点风散热。
她手腕上紧握的力道蓦地松开,一件衬衫从她肩上落下。
“把汗擦一擦。”满身大汗还吹风,虽然是夏天,但还是要小心感冒。
把衬衫丢给她之后,他双手插在黑色牛仔裤后面的口袋,穿着黑色无袖背心的他露出结实宽肩,帅气的往前走。
用他的衬衫擦汗?
她看着肩头上的衬衫愣了一下后,赶紧拿下来想追过去还给他,但才走没几步,一阵风吹来让她打了喷嚏。“哈啾!”
“你汗都没擦又吹冷风,小心感冒。”一听见喷嚏声,夜朗俊皱起眉头,修长的身影快速兜转回来,拿走她手里的衬衫,翻了干净的一面帮她把额头上的汗擦掉,然后再把衬衫披在她的肩头。“穿好。”
反射动作地抓住肩上的衬衫,她抬头看着他,她看见他眼底的担心,他的关心让魏紫嫣心头扬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虽然在富有的家庭长大,从小衣食无虞,出入有名车代步,在私立名校接受教育,但除了物质外,她一无所有,心灵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
因为父母亲向来齐于给她们姊你温暖的关怀,母亲总是懊悔自己没有生儿子替夫家继承家业,重男轻女的父亲也不太给女儿们好脸色看,就算她的能力不输给男人,足以管理家族的金控事业,但父亲仍旧对她不屑一顾。
父亲在乎的是她和夜朗杰的进展,就怕她抓不住夜朗杰,让他看上的金龟婿跑掉。
但现在,她却意外的从夜朗俊身上得到了渴望的关怀,这份关怀连即将跟她联姻的夜朗杰都从来没有给过她。
“别用那种迷惘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小心后果不堪设想。”冷傲的她突然露出这种迷惘的眼神,让他心脏又狂跳起来。
大手贴在左胸口上,夜朗俊试着压抑下失控的心跳声。
“什、什么后果?”她没听清楚他说什么,眨眨困惑的美丽水眸。
“后果就是这样——”上前一步,展臂将她拥入怀里,他低头准确迅速的找到她的瑰敕唇,密实的封住。
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他怎么可以强吻她?
魏紫嫣惊叫的想推开他,他却搂着她往后退一步,转身将她压在墙壁上,她微启的唇正好被他顺势闯入,亲昵的用舌头热烈的纠缠她……
“你前天晚上一夜未归,昨晚又很晚才回来,这两天是去哪里了?”
魏紫嫣一早下楼,准备吃早餐出门上班,已经刻意提早半小时的她,却还是被特地在餐厅等她的父亲给堵到。
“爸,早安。”她没回答父亲的问话,把公文包交给一旁的佣人,优雅的走到餐桌前,拉出白色法式餐椅坐下来。“麻烦给我黑咖啡。”
她精神不济时总用黑咖啡提神。
昨晚她失眠了,因为夜朗俊那个吻。
她不讨厌他的吻,被他吻住时,她有一时的惊愕,但旋即沈沦在他的气息和富有技巧的热吻里。
那一刻,她听到自己心脏快速地抨俘跳动着。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她不是没跟男人接吻过,以前也背着父亲跟一个大学学长交往过,但那位学长不曾引起她这种心跳加速的反应,也因为她的淡漠无波,后来两人不了了之。
自此之后,她没再浪费时间谈恋爱,跟夜朗杰共事的这段时间,也跟他激不出火花来,完全心如止水。
可在遇见夜朗俊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想起昨晚夜朗俊替她擦汗、把衬衫月兑给她穿的关心举动,让她很感动,后来她还被他吻得双腿发软,险些站不住脚而跌进他的怀里……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让她的脸颊微微浮起两抹粉红。
那件衬衫她昨晚带回家后,还亲自洗干净并且烘干,正整齐折好放在房间。
“你在朗杰那里留宿吗?不用不好意思,如果你们进展这么快,我想两家联姻的事应该不会拖太久。”魏父迁自对女儿的突然脸红做了解读。“既然你们进展得不错,那我也不用太担心了,往后要晚归或留宿都没关系,你要好好抓住朗杰的心,知道吗?”
魏紫嫣点点头,虚应父亲。
接过佣人送上来的马克杯,她低头喝着咖啡。
魏父得到满意的答复,起身离开餐桌,穿着名牌球衣的他,今天早上跟几个商场上的朋友约好要到桃园打球。
魏父离席后,魏紫嫣把已经喝掉一半的咖啡放回餐桌,拿起义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西式早餐。
魏家每天的早餐都很丰盛,菜色几乎都是以西式为主,厨子每天会变换菜色,今天的早餐是有机蔬果色拉配上优格,还有煎培根、炒蛋和水煮德国香肠以及法式吐司,总是睡美容觉睡到十点才会起床的母亲则只喝有机蔬果汁。
夜家的财力不比魏家差,生活环境和物质铁定比魏家来得更好,只不过叛逆的夜朗俊宁可在外吃苦,不肯回集团帮忙,却抛头露面在酒吧演唱赚取微薄的钟点费,他放弃荣华富贵,廿之如怡的过着拮据的生活。
想起他穷到冰箱都空了,没钱买食物,就算他昨晚领了薪水,看来也没有多少钱可以度日……魏紫嫣看着一桌子西式早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春婶,能不能给我两个保鲜盒和一个保温瓶,保温瓶帮我装满咖啡。”春婶是管家的太太,也在家里帮佣。
“小姐,我这就去拿。”春婶赶紧进厨房去拿,一会儿拿出两个圆形玻璃保鲜盒和一双筷子。“小姐,你要带早餐出门吗?”
“嗯。”她打开保鲜盒,拿起筷子将蔬果色拉放进里头,另一个保鲜盒则放法式吐司、培根和炒蛋。
在她打包早餐时,春婶绕进厨房去,把保温瓶装满咖啡后立刻拿出来,另外手里多了一个提袋和一双用纸巾包住的筷子。“小姐,家里没有环保筷,用这个可以吗?”
“没关系,谢谢春婶。”这是带去给夜朗俊吃的,并不需要筷子,不过为免春婶起疑,她把筷子也带走。
出门前,她还跑上楼去把洗好的衬衫放进纸袋带下楼来,然后拎着两个提袋和皮包,开车离开大宅下山前往台北市区。
出门时间很早,所以她有充裕的时间先绕到夜朗俊的公寓去。
把车停在公寓楼下,她从皮包里拿出没有归还的两支钥匙,一支钥匙打开楼下斑驳铁门,拎着皮包和提袋走上略显阴暗潮湿的楼梯,来到了顶楼加盖的六楼,再用另一支钥匙打开公寓大门。
她想趁夜朗俊还在睡觉时把早餐放在桌上,所以动作很轻的推开一道缝隙,探头看看客厅里没有人,瞧房门也是关着的,她这才把大门往内再推开——
“你在看什么?”谁料,夜朗俊的声音竟然从她背后响起。
原来是夜朗俊房间的冷气早上挂点了,房间内闷热得让他睡不着,他索性起床出门去散步,回来时刚巧看见她上楼,于是他放轻脚步跟上来,抓到她偷偷模模打开他公寓的门探头探脑的,玩兴一来,他出声吓她。
“哇啊~~”她吓一大跳,猛然转身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他突然出声害她心脏差点没停止,手上的皮包和提袋也因此松手掉落。
“××!”下一秒,换夜朗俊爆粗口,因为装着两个玻璃保鲜盒和不锈钢保温瓶的提袋恰巧砸中他的脚。
他穿着蓝白夹脚拖,左脚脚趾头给砸得痛死了,痛得他抓着左脚,滑稽的在原地跳跳跳。
她惊愕的睁大水眸,看着他像猴子一样在面前跳来跳去。
“你是来谋杀我的吗?”他蹲下来,痛得飘泪,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水光。“亏我昨晚还怕你感冒,把我身上的衬衫给你穿,结果你今天竟然跑来谋害我……”他转头看着从提袋掉出来的两个强化玻璃保鲜盒和滚落到一边去的保温瓶。
看着里头的食物,他的声音顿时消失,忍着脚趾头的抽痛,伸手捡起保鲜盒。
“我、我拿衬衫来还你,顺便打包了一些早餐给你。”幸好己经把衬衫洗好带过来,要不还真没理由站在这里。她走过去捡起保温瓶放进提袋里。
“你送早餐给我?”他惊讶的站起来。“你关心我?你跟我一样,对昨晚那个吻很有感觉对不对?就像我爱上了你一样对不对?”
他惊喜莫名,俊眸闪烁着惊喜光彩。
昨晚他将她拥进怀里吻住的那一刻,他更加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有多强烈。
他喜欢这个看似优雅干练但却肯放段帮他整理家务、骨子里拥有居家女人娴淑一面的美丽女子。
她是个矛盾的综合体,拥有不同风情,可以高傲冷静,可以疯狂的拿着球棒乱挥不顾形象,就算流着汗水跪在地上认真的刷地板也甘之如怡……
“只是早餐而已……”面对他大胆率性的告白,望着他闪烁着笑意的漂亮眼眸,她的心脏又像昨晚一样加速跳动。
“你如果对我没感觉,如果不关心我,怎么可能费心帮我送来早餐。”他激动的分析给她听,顿时忘掉了脚趾头的痛,开心的将一脸冷静的她抱住。
要不是两手各拿着一个玻璃保鲜盒,他真想把她拦腰抱起来转一圈。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尖美细致的下巴靠在他的肩头上,在他没看见的角度,水眸里先是扬起困惑,然后开始分析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