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说的没错,董惊定确实是中毒了。许大夫一边给他施针,一边笑叹,“你又为她牺牲一次了,这次是不是该换她牺牲一次了?”
董惊定默不出声,任体内气息乱串,闭目养神。
“惊定啊,这么些年我看着你成长,一直在临水城闭门不出,外人以为你是窝囊之人,你却突然随月瑶来望京,身上无官职,却在太子身后帮他批阅奏折,放任他去外面胡作非为,强抢民女,夜夜笙歌……”
“师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小水我是肯定不会交出去的。”董惊定依旧闭着眼睛。许大夫闻此也只好息声。
小水在房里一夜无眠,最后还是把司徒叫了进去,详谈了一夜,司徒嘉一直以为只要明无云还活着,他俩复合的机会便会很大,便一五一十将这些年的事都跟她说了,只是隐去了瑾烁的一些。本以为她会情绪波动,没想到她竟冷静地听完了叙述,毕了,她挑了下灯芯,“司徒,你从桃花镇去战场后,那五个月,发生了什么?”
一问便是重点,那是瑾烁怀上明无云孩子的时间段,她听出了明无云最后没娶自己必定有瑾烁的原因在,尽管司徒没说瑾烁是带孕之身出嫁的,但此时的小水似乎被什么附体一般,任何细节也没能逃出她的耳朵。司徒笑了下,诚恳无比,“我若知道,今天便不会在这里了。我也跟你一样,想寻个答案。”想了一会,司徒看着她没有情绪变化的表情,“你什么都想不起了吗?”
“恩,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不过是男的不堪军营寂寞,与一直倾心于自己的女子有了情愫,但又舍不得那个至今还没到手的女人。”一言概括之,司徒笑着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假,但个中曲折,你我又何从知晓?”小水点头认可他的观点,共饮数杯后,小水将司徒请了出去,把尘风叫了进来。
尘风的眼睛直往她手上看,她微笑着举起包扎得好好的手,让他放心,然后便要开口。
“不必问我,我不会说。”尘风一急,便先她一步月兑口而出。
小水掩嘴一笑,“尘风哥你急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带我去东厢一趟。”
这一请求尘风更是觉得不可理喻,“他今日如此对你,你还要去东厢做什么?”
“正是今天他如此对我,我才要去探望他。”小水认真地看着尘风,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轻松越过东厢侧门,站在高处,只有他的房间还隐隐有些亮光,小水轻声让尘风将她放下,便让他先行离开。小心地走过小道,草丛里似乎还有小虫在嬉闹,小水下意识地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
“你果然知道我要来。”小水对着他莞尔一笑。
“所以我才点着灯。”董惊定将刚才针灸时拉扯到半身的衣服重新穿好,右手轻轻将夹在衣服内的头发拨到身后。
小水深呼吸一口气,“就算你不想把我送给太子,也不能不管自己的身子。”
“我不是叫你以后都不要管我么?”又是这副死样子,小水暗骂他一声。
走到他面前坐下,“你自从去了一趟太子府,回来便不吃东西,也没来过西厢,我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不敢确定。直到木沐来找我,我才看到你面色苍白,以为你身体抱恙。”小水转头看了看跳跃的火花,“后来你倒掉我的粥,掐住我恶言相告,我才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按你的体质,从树上摔下都不会死,怎么会病得手都发凉呢?若是猜测你是中毒,所有不能解释的东西都有了足够的理由。”
“所以你怀疑是太子下毒,逼我交你出去?”董惊定左眼一挑,对小水的分析给了个预定的假设。
“是月瑶下的毒。你既然与我不是兄妹,与她也不是兄妹吧?你受人爱慕是正常的。”小水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暗暗惊叹他中毒了都还这么有气质。
董惊定眉头一皱,“谁告诉你月瑶会毒?”
小水也无法解释,她只记得好像有人跟她说过,月瑶喜欢摆弄毒药,还给过媚药给董惊定吃,想到这里,她竟旁若无人地笑出声来。待她平静下来,只定定地问他一句,“什么毒,怎么解?”
“这个不需要你管。”董惊定又变脸了,小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因我而起的祸事,我应该要负责。”
董惊定失声一笑,“若是需要女人才能解毒呢?你也要帮我?”
小水一听,双手紧掩住衣领,“原来如此,所以你今天大发雷霆想把我逼走,远离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解药我有,但并非我吃下去,而是要一女子,将此药服下,半个时辰后药力消散至全身各处,然后我与她同房,事成之后,我的毒便解了。”
“这颗解药也是毒药吧?”小水试探性地问。
“恩,倘若月瑶是帮太子的,那太子的目的是你,他也知道我们是夫妻关系,若那么简单就能解毒,那他下毒的意义何在?”董惊定失望地说道。
小水想了一会,轻声地问,“那为何…”“你以为我董惊定是什么人?随便找个女人便……”他一拍桌子,瞪着小水,眼里尽是怒火。
“那你为什么不吃东西?”水想到了什么,认真地问。
“一旦身上有点力气,毒性就挥发得越快,一进食就难以控制…”董惊定冷笑一声,没有说下去,他不会告诉她他今天没忍住嘴巴。
小水拿过他的药,在手里把玩着,“要想个对策不是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