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奂新到刘秀艳家里的时候,罗雅君已经先到了。见赵奂新进来她连忙站起身来,视乎在为赵奂新让座,然后看了赵奂新一眼就去逗刘秀艳的儿子。
罗雅君今天穿了件灰绿色的羊绒衫,大翻领上螺旋式的花纹很有立体感。脚上还是她经常穿的宽边矮腰的黑皮鞋,头上仍然是两只刷子辫。
她比以前黑了,显得很健壮。她逗刘秀艳儿子的时候嘴边出现了浅浅的酒窝。当赵奂新偷偷观察她的时候,罗雅君抬眼看到赵奂新正在注视她,她的脸忽的就红起来。
赵奂新觉得自己有些慌张。
他连忙对刘秀艳道:“大哥上班了吗?”。
“早就走了,他们七点就上班,”刘秀艳看了看罗雅君笑呵呵的道,“人家来了雅君你有事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了。”说完为赵奂新搬来一只凳子。
刘秀艳说的这么直接,罗雅君的脸更红了。她努力的调整自己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些,却不知道该说啥,好半天他看着赵奂新说出了一句话。
“当了工人,怎么还喜欢穿军装啊。”
罗雅君没话找话,还是让奂新感到很高兴。终于听到罗雅君说话了,这让他有点激动,他的话也自然多了。
“你回来多久了,村里都在忙什么呢?”
“回来三四天了,队里正在翻地。”
“知青都在队里干活吗?”
“现在队里不让歇工,都在下地干活。”
“你回来有事吗?”
“队里派我回来问问能不能换高粱种。”
他笑了,道:“队里让你换高粱种?你去哪里换啊?”
“家里有个亲戚在乡下。”
他又笑着道:“在村里多为小队做点事,应该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一旁的刘秀艳急了。
“你们不会说点别的啊?八家岗子那点破事还没说够!回家一趟这么不容易,说说自己的事好不好。”
听刘秀艳提到说说自己的事,赵奂新和罗雅君顿时都没话了。赵奂新想,说说自己的事,我有什么自己的事啊?是你罗雅君约我到这里来有事要问,我哪有自己什么事要说啊。
罗雅君的确有事要问赵奂新。可是当赵奂新和刘秀艳一同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却没了勇气。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刘秀艳道:“我也不留你俩了,现在才10点多钟,干脆你们出去走走。在这儿你们都不说话我看着太着急了。”
罗雅君红着脸不做声。
赵奂新笑道:“大嫂在赶我们走啊?”
刘秀艳道:“今天就要赶你们走。我看外面也不冷了,春暖花开了,你俩就去河边柳树林子里走走吧”。
这是一条从南到北环绕这座城市边缘流淌的河,这条河属于辽河下游的一个支流。
河水曲曲弯弯的从很远很远的大山里奔流而来。清冽甘甜的河水里生长着许多鱼儿,嘎牙子、穿丁、麦穗、大头腥。赵奂新很小的时候经常和同学到河边来游泳、模鱼打水仗。河水很宽,差不多有七八十米。东岸地势很低,水大的年份地里的庄稼就会被水淹没,没有洪水的年份,地里就会长着茂密的庄稼。
河西岸是一条河坝,将河水和城市隔离开来,河水和河坝之间狭长的地带就是那片人工栽植的柳树林。
赵奂新和罗雅君是一前一后从刘秀艳家里出来的。按照罗雅君的吩咐,两人一前一后差不多相距五六米,赵奂新尽量避开大街,延着狭小的街巷走着,他的脚步很快,以至于让罗雅君感到有些气喘吁吁的。两个人这么走着,没有人会想到他们在赶往一个地方,也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半个多小时以后,赵奂新到了大坝前,见罗雅君距离他很远,便停下来等她。一会,罗雅君赶上来,赵奂新看到她的额头和鼻尖渗出了汗,胸部一起一伏的。他连忙把一只手伸过去,她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把自己的手递给他。赵奂新的手把罗雅君的手握的很紧很紧的,他发现她的手并不细腻,只是有种暖融融的感觉。他很潇洒的拉着罗雅君登到了坝上。
他没有再松开紧握她的那只手,拉着她走进林子里。
草地坑坑洼洼的让他们采空了脚,他们会经常跌跌撞撞的贴在一起,她也不再回避。他便换了一只手握紧她的手,用腾出来的手挽着她,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热。
罗雅君嗫嚅道:“没想到,你这么大方?”
此刻,赵奂新看到,罗雅君的脸色宛如粉色的桃花,开放的浓郁而艳丽。
他靠在一棵粗大的柳树上,她站在他的面前,彼此能够真切的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昨天刘秀艳说你有事要找我,有什么事你说吧?”
“谁说我要找你了?”
“刘秀艳说你有事要问我啊。”
“刘秀艳没告诉你我找你有什么事吗?”
“刘秀艳告诉我今天你自己和我说。”
她没有再回答他,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着,很甜蜜的样子。
林子很安静。柳枝随着风儿轻轻的摇曳起来,就像少女刚刚洗过的秀发。初春的风儿柔柔的,像恋人悄悄的细语,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鸣唱打破了林中的寂静。
赵奂新望着罗雅君道:“雅君,你愿意和我好吗?”他感到自己的话音颤抖着。
罗雅君抬起头来,道:“你能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她那双流动着花朵的眸子里显露着无限的期待。
赵奂新道:“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我抽不回城里,你也能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赵奂新突然把罗雅君的双手握紧然后郑重的贴在自己的心口上,他注视着罗雅君道:“雅君,你要相信我,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罗雅君抬起头轻声道:“看你好像发誓似的。”
“是,我在发誓!我保证让你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罗雅君抬头看见奂新严肃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赵奂新把罗雅君拥抱在怀里。罗雅君感到很突然,她想用力挣月兑掉,他抱得很紧,无法挣月兑。她感到赵奂新身上很烫,她听到他心脏跳跃的声音很大也很快。
突然赵奂新擎起罗雅君的脸,不顾一切的吻她的脖子,吻她的脸颊,吻她的嘴。她感到自己的身子软绵绵的,只好顺从的依偎在赵奂新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