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酒精考验"开始了。在推杯换盏之中,赵天明感觉自己的脸庞开始发热,身边的关馨和文静也是面若桃花。在酒精的作用下赵天明的话渐渐地多了。他喜欢与女孩子聊天,那感觉就象在阳春三月去户外踏青,轻风和煦,暖意融融,自然、放松、随意。但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文静,他都会觉得自己很笨,不知道该怎么讲话。往往是心里想的,嘴上却说不出来,嘴上说出来的,其实并不是自己想要说的。此刻感谢酒精的帮助,他才能有超凡月兑俗的表现。
"我最近出差在飞机上,看了一首打油诗,挺有趣儿的,二位想不想听一听?"赵天明认真地问。
"我想听。”关馨象小学生一样举起了右手。
"我记不得作者的名字了,好象是清朝的一个什么人。"
"无所谓,你快说吧!"关馨催促道。
赵天明喝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朗诵道:
逐日奔忙只为饥,
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
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
床前缺乏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
又虑出门无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
马前马后少人随。
家人招下数十个,
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
又说官小势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
每日思量要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
想与神仙下象棋。
玉皇与他把棋下,
又问哪天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做好,
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
到了天上还嫌低。
赵天明几乎是一口气背完了这首打油诗。学外语出身的他,有超强的记忆,喜欢的东西,可以过目不忘。
"怎么样?有意思吗?"背完诗赵天明看着关馨和文静问道。
"有点意思."关馨赞许道,文静微没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这人活着倒底为什么?"赵天明感慨道,好象是在自问。
"说白了就是不断地满足,而又是无止境的。"他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
"但是,人是可以控制的。"文静插话说道。
"控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是吗?"
"人生本身就是痛苦。没有爱是痛苦的,有了爱还是痛苦的。"
"你真的这么想吗?"赵天明看着文静,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诧。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知道生活是多么没劲,多么无聊,多么苍白,多么乏味,而我们依然不肯很轻率的放弃生活,因为我们总是在期待,期待奇迹发生。也许我们心里清楚的知道不会有奇迹发生,但是我们还是自己骗自己。很多人都是在期待中度过了一生,或者说在自我欺骗中度过了一生。"文静继续说道。
赵天明瞪圆了眼睛看真文静,脸上一副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的表情。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二十几岁青春亮丽的女孩竟然能讲出如此深奥的人生哲理。赵天明原来认为80后都是些信奉异教,漂着黄毛,露着肚脐,耳朵上打满了窟窿,鼻子上贴满亮片的中看不中用的洋女圭女圭。她们习惯于网络世界,生活在虚拟的空间中,不敢面对现实社会,承受能力极差。就像塑料大棚里扣出来的植物,经不得风雨,见不得真天真地。赵天明有时甚至觉得她们一个个总是神经兮兮的。
"那么,人生就没有快乐吗?"赵天明问道。
"当然有,但是,快乐都是短暂的,好象昙花一现。而痛苦却会伴随你的一生。"
赵天明呆呆地望着文静那清澈明亮的双眸,思索着她的话。在她那黑郁的眼神中他似乎看到了世界末日。其实每当夜深人静,在床上辗转复侧,不能入睡的时候,他又何尝不会想到死亡,想到世界末日。那一刻的痛苦令他毛骨耸然。
"我同意你的观点,仔细想一想,人生是痛苦的。每个人都是伴随着哭声来到这个世界,而面对死亡的时候也很少有人能笑的出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酒吗?因为酒可以使我变得更清醒。喝醉了的人才能把这个世界看透。我喜欢郑板桥的那句至理名言:难得糊涂。糊涂人是最快乐,最幸福的,也是最聪明的。来我们喝酒吧,酒可以使我们忘记痛苦。"赵天明举起酒杯,在空中晃了晃,然后一饮而进。
文静和关馨也喝干了杯中酒,接下来是一阵沉闷。每个人好象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啦,你们累不累呀?我不想讨论那么沉重的话题。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高兴就行了,管它明天怎么样呢。来!喝酒吧。"关馨没有加入这场关于人生的讨论,她似乎忍受不了这片刻的沉寂,突然举起杯说道。
人是有差别的群体,有人喜欢思考探索,别人会说他们太累;有人则喜欢简单轻松,别人又会说他们太傻。其实人就应该有个性地生活,就应该与众不同,不需要效仿任何人,这才是人生,这才是人群。如果千篇一律,没有差异,那不是人群,而是羊群。
“对!喝酒。不喝酒对不起共产党,对不起毛主席。”赵天明也举起了酒杯。
这是哪儿跟哪啊?赵天明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关馨和文静一头雾水。
“你们不知道吗?共产党给咱们国家起的名字叫中华人民共喝国,毛主席总是教导我们,社会主义酒是好!”看到关心和文静满脸迷惑,赵天明接着说道。
一阵笑声过后,又恢复了轻松惬意的气氛。
"哎,赵大哥,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新的女朋友?"关馨笑嘻嘻用眼睛瞟着赵天明问道。
"没有,没有!新的没有,旧的也没啦。"赵天明一本正经矢口否认,那表情依然是个老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