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分钟后他们终于到了停车场,此刻赵天明的两条腿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打开车门,放平了付驾驶座椅,让关馨平躺在上面。文静坐在后座,轻轻地抚模着关馨的额头。赵天明启动引擎,正要出发,关馨突然睁开眼睛轻声说:"不用去医院了,我已经没事了。"
赵天明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关馨,一只手握住关馨的手腕,模着她的脉搏。关馨的心跳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的韵律。赵天明盯着关馨的眼睛,用手模着关馨渐渐恢复了血色的脸,疼爱地说:
"你吓死我啦!"
关馨俏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她想要坐起来。
"你先别起来,再躺一会儿。等一会儿我们去吃饭。"赵天明按住了关馨翘起的肩膀。
"看来,刚才的那炷香你是真没有白烧,这么快就灵验了,这真叫逢凶化吉,看来佛祖已经开始保佑你了。"赵天明开玩笑说.
人实际上是很脆弱的动物,在疾病和死亡面前有时会显得束手无策,很无奈。
到达半岛大酒店时,关馨已经变回了几小时以前的关馨,象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脸上又露出了那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下车后,她双手挽着赵天明的胳膊,异常亲切,在外人眼里他们依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半岛大酒店位于黄海与渤海的交汇处,整个楼建在海滩上。涨潮时,四层女乃白色的建筑伫立在蔚蓝色的海水中,远远望去好似一艘整装待发的超级邮轮。酒店包间内装修豪华,尽显欧洲风情。房间的穹顶镶嵌着一幅幅仿真欧洲宫廷壁画,会使人联想起巴黎奢华的凡尔塞宫。
“你们俩点菜吧,这里的海鲜特新鲜,想吃什么,点什么,海参、鲍鱼,什么都可以,千万别给我省钱。今天虚惊一场,我们给关馨压压惊。”走进包房赵天明对关馨和文静说道。
“我真的很饿,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关馨飞过一个媚眼。
“你们千万别客气,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吃饭,我最怕美女和我客气。”
“好吧!我们点菜去。”关馨拉着文静的手走出了包间。
此刻,赵天明才感觉到浑身酸软,四肢无力。他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闭上眼睛,瘫靠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朦胧胧之中他感觉有一只手在轻轻的掐他的脸蛋。他睁开眼睛,发现关馨坐在他身边。
“真的不好意思,今天把您老人家累坏了。”关馨疼爱的望着赵天明,那双美丽的丹凤眼湿漉漉的。
“说什么呢?我这体格,喝完两瓶啤酒就没事儿啦。”赵天明笑着安慰道。”点完菜了吗?来让我看看,你们都点了什么菜。”赵天明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菜单。
“这都点的什么呀!怎么不点好的?”赵天明一边看菜单,一边嘟囔着。
“服务员!给我们每个人加一个鲍鱼捞饭。”
“今天喝点红酒吧?对心脏有好处的。”赵天明向关馨提议道。
“好啊!”
“你那心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医院看过吗?”赵天明关切的问道。
“看过,但是没查出什么问题。”
“做心电图了吗?“
“已经做过了,医生说没什么不正常。”
“这就怪了。”赵天明摇了摇头,一脸不惑。
“你原来犯过几次病了?”
“这是第三次了。”
“前两次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大约在一年以前。是个星期天,当时我一个人在家里洗衣服,突然感觉心里不舒服,胸口发闷。我当时也没太在意,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就好了。”
“第二次是在办公室里。大约是在下午五点钟左右,我记得快到下班时间了。我就坐在那儿,什么也没干,突然觉得胸口闷的慌,我自己模了一下脉搏,心跳特快。下班后,我直接打车去了铁路医院,还没等到医院心跳就恢复正常了。到医院做了心电图,一切正常。”
赵天明默默地听着关馨的的话,心里一阵沉闷,他替关馨担心。
人类进入二十一世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是,在很多疾病面前却无能为力。
赵天明对关馨的情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总是莫名其妙的为她担心。当他看到关馨面色苍白,眼神无助,躺在自己的臂弯里时,他的心好像在流血。他感到万分自责,好像关馨的病是由于他的原因造成的。关馨似乎已经成为了赵天明身体的一部分,关馨得病,赵天明的身体会跟着不舒服。人类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人们常用友情、亲情和爱情来形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赵天明对关馨感情大于友情、超越亲情,但是与爱情好像又不搭边。开始是他们俩好得像铁哥们,不分你我,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彼此的性别,后来情况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赵天明总是感觉他对关馨的爱含有一种因缘的契合同时又带一点原始野性。这种源于自然,感性大于理性,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情更贴切。关馨有时也会令赵天明的内心产生瞬间的冲动,但是那种冲动又会在瞬间消失。在赵天明的内心深处,总是觉得自己对关馨产生的那份冲动伴随着罪恶。也许是因为关馨太纯洁了,太稚女敕了,她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复杂和黑暗,还不曾体会人生的疾苦。她好像永远也长不大,她的时光似乎定格在校园时代。她像一株野花,远离任何污染,在大自然里本色地活着,活在她那没有杂质的青春里。赵天明害怕自己糜烂的精神状态伤害或者玷污了她圣洁的心灵,他不忍心破坏她那童话般的梦一样的生活,但是,有些时候他又不能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