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我们内四科的大事是下部队搞预防传染病的工作。我个人的大事就是领导照顾我们夫妻关系,把周敬从常山陆军医院调到了太行陆军医院,在内一科上班。
周敬调来太行陆军医院以后,她最大的心事是入党问题。可新到一个单位,要取得组织上和同志们的好评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必须重打锣鼓另开张,而且一开始就得给人们一种良好的印象,在各方面好好干才行。要想干好,带着孩子怎么行?因此,她决定把孩子送到天津去,让她大姐帮着看两年。这样,她就可以专心工作争取早日入党了。
翠翠已经一岁多能走路了,会叫爸爸了。当然,我是舍不得孩子走,周敬更舍不得。孩子生下来就和她在一起,她一口女乃一口饭地把孩子喂到一岁多,伟大的母爱牵着她的心哪!为了送孩子走,不知她暗暗流了多少慈母泪。就连看了孩子一年多的大娘,听说孩子要送到天津去,也哭了一场,临走还做了一双小鞋儿留给孩子。大娘的女儿大学毕业了,接她走的时候再三感谢周敬,感谢一年多来对她妈的热情照顾。人就是这样,有感情啊!
周敬送孩子从天津回来,我问她:“回来的时候掉泪没有?”她说:怕孩子哭,趁翠翠蹲在地上拿着煤铲玩炉灰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的。一出家门,她头也不回地直奔火车站。她不敢稍有停留或回头看看,否则眼泪非掉下来不可。她就是这样狠心地把孩子留给了她大姐。我们每个月给她大姐寄四十块钱作为孩子的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