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主宾坐定,肖阔男端茶倒水。章尔康说:“小伙子,把我带来的茶给老人家沏上一壶,让老人家品尝品尝,这是别人送给我的顶级茶,号称万元一盒,今天给老人家带了过来。”申美妮和章尔康的右手握手,却没有注意到章尔康的左手还拎着东西,原来是两盒茶叶。
申辅轩说:“茶道我还是明白一些,什么功夫茶,铁观音,碧螺春,乌龙茶我都能分得出来。过去旧中国的官场上就讲究这些,现在讲究茶道的风气又渐渐回来了,谢谢书记送我这么贵重的茶。”申辅轩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说话口齿这样清晰,思维这样敏捷,让章尔康他们都非常惊讶。章尔康说:“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来看望您这位老工商业者,今后我们市发展还需要您来献计献策。”王文彪在一旁也随声附和着,申美妮听他说话就很反感。
外卖准时送了进来,开始用餐,餐桌上有一道菜是红烧熊掌。章尔康说:“这道菜已经禁止食用了。”王文彪说:“现在已经没有野生的熊掌了,都是圈养的,既然上来了,书记您就尝尝吧。”章尔康夹了一块放嘴里尝了尝说:“很鲜女敕,味道不错。”酒是申辅轩喜欢的老汾酒,申辅轩谈性很浓,向章尔康介绍起了过去官场里的宴席,什么八碟八碗,四凉四热之类的东西。章尔康听得都很新鲜。
晚上九点钟曲终人散,送走了章尔康他们,申辅轩对申美妮说:“我看书记这次来绝不是看我这个病残的孤老头子,也不是关怀体恤他的下属。美妮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得注意了。”申美妮回答说:“我会洁身自好的,他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我老了,但是我还没有活到老糊涂的程度。上次那一千万来得那样的痛快,我就感到有些蹊跷。今天我见到了这个王文彪本人,一看这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是个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家伙。头些日子是不是他来过,他说话憨声憨气的动静,我听出来了。美妮,这些都是你的私事,为父我不好干涉,也不会去干涉。”申美妮语塞了,父亲真是明察秋毫。
申美妮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玩味着父亲的话。丁一夫的电话打了进来:“喂,睡下了吗。美妮,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有些问题一个人解决不了啊。躺在床上就是受煎熬。”“你个馋猫,捡过了便宜,吃馋了嘴,跑惯了腿。”“男欢女爱嘛,难道你就不想吗,难道就我一个人没出息吗?”“此话无理,我不想,至少是今天不想。放电话吧,别耽误我休息。”申美妮假装生气的把电话按了,决定吊一吊他的胃口。
洁身自好,亏自己能向老父亲申辅轩说得出口,自己坏到了什么程度自己知道。在这种社会环境中,洁身尚且可以,一个克己复礼,可以压抑你终身,自好能好到什么程度,工薪一族温饱度日而已,苦也香甜,累也香甜,你看好的东西都会与你擦肩而过,汽车、洋房、美酒佳肴、精美时装、珍宝手饰都会与你失之交臂。申美妮躺在床上想着,想着想着突然想起章尔康临出门时偷偷塞给了自己一个信封,急忙翻出来看。啊!这老东西竟然给自己写了一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