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事先订好的机票,要从广州白云机场直接返回省城。王文彪临时改变了行程,决定坐软卧回省城。理由是考察团可以在返程的火车上,经过充分的讨论对这次外出的考察报告进行最后定稿。申美妮没有反驳的资格。但她担心自己的父亲申辅轩,此时早已归心似箭。她估计王文彪这样做是要增加他们在一起相聚的时间,回到省城就会聚少散多,众目睽睽之下联系起来也不方便。
情人眼里出伟男。申美妮渴望再次和王文彪在一起,一连两夜既没有电话的声音,又没有敲门的声音。申美妮不想再次去投怀送抱,因为这样她就会玩不过王文彪,她要让自己成为王文彪心里时时刻刻的牵挂。可她心里又真的很想,有两次简直控制不住了,要给王文彪打电话,要上他的房里去,但理智压抑了她。
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出去逛深圳夜景吃夜宵的人回来了,打麻将的几个人也回房休息了,可是还是没有动静。申美妮感到今天晚上又没有戏了,就在自己朦胧入睡的时候,突然她感到了轻轻的叩门声。她兴奋得连灯都没打,也没问来人是谁,光着脚,跑到门前就把门打开了。借着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一看,果然是王文彪来了。她迅速把房门反锁起来,扑向了王文彪。申美妮征服了王文彪,在渴望中耐力较劲,申美妮胜利了。
在火车上,申美妮与王文彪他们相处的时光是快乐的。晚上火车进入了省城,各局局长都有专车来接,王文彪的妻子、女儿和司机也来接站。申美妮趁大家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独自走出了车站。她右边背着包,左手拎着一瓶已经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阿姨,您的矿泉水瓶还要吗?”一个大男孩横在了申美妮的面前,索要她手中的矿泉水瓶。
只顾寻找出租车的申美妮锁住目光,定睛看了看,索要矿泉水瓶的大男孩竟是一个似乎熟悉的面孔,这不是那天在零工市场扯自己衣角要去她家侍候病人的男孩吗?申美妮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不是说让你回去好好念书吗,怎么又跑到车站来了?”大男孩看着她忿忿不平的回了一句:“没钱念书,到你家打工你也不让去,到别处打工人家都嫌我年龄小,不要俺。不捡矿泉水瓶,我还能干什么?”
申美妮听了这话,转念一想,老爸已经把那个乡下女人给辞掉了,家中急等着用人手,索性就多问了那男孩几句。男孩讲他们家就是省城所在市郊县的。母亲死得早,父亲带着他和妹妹一起生活,上初中一年时,父亲突然受了外伤,卧床不起,没熬到他读完初二时父亲就过世了。临终前,父亲拉着他的手,告诉他无论如何也要支持妹妹上高中,将来上大学出人头地。没有办法,他在村里东家求,西家借,总算给妹妹凑足了两个月的伙食费和住宿费,自己外出到省城打工供妹妹念书,可是在省城走到哪里都嫌自己年龄小,找不到打工的活。只好在这里捡废弃的矿泉水瓶和废纸卖钱,白天出来捡废品,晚上就睡在高架桥下,省城里不像他们农村,这里废旧物多,捡的东西可以供妹妹上学花销,但是住旅馆就没有钱了。现在冬天就要来了,往下的日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过,说着说着大男孩就哭了起来。申美妮听着听着,也掉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