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旺驱车到海关大楼停车场。他从小轿车里出来,正要迈上海关大楼前长长的石阶,突然想起万年上次对他的警告,万年说过进他的办公室前一定要预告,胡阿旺不由停下来脚步犹豫一会,最后才拿出手机。胡阿旺一边拨打万年的手机,一边想,这次万年和他说话的口气一定与上次不同,万年肯定会用一种友好的口气和自己说话,他一定会热情地邀请自己去他的办公室。胡阿旺拔了好几次,终于拨通万年的手机。他向万年通报自己的大名,谁知,万年仍甩给他硬邦邦的几句话:不许到办公室找他,到酒家订一间包房,傍晚见面。胡阿旺仰头看着高高耸立的海关大楼,他对万年又气又恨。但由于有求于他,胡阿旺只好压低嗓子,和万年约定晚上6点在大富豪酒家海洋包房见面。
晚上5点40分,胡阿旺来到了大富豪酒家海洋包房。他在包房里一直等到6点30分,万年才在一个迎宾小姐的引导下走进来。万年的态度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他对胡阿旺仍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只冷淡地向胡阿旺点点头,然后在饭桌前坐下来。他并没向胡阿旺解释迟来原因,好象胡阿旺只配在这里恭候他。
看见万年至今仍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胡阿旺大为不快。他强压火气,说:“万关长,请点菜吧。”
万年却向女服务员挥挥手。女服务员明白万年的意思,她迅速走出包房。
万年说:“胡老板,咱们先把事情谈完再吃饭吧。”
胡阿旺摇摇头说:“万关长,不用谈了,文娜已经跟我说了。”
万年看了胡阿旺好一会才问:“文娜跟你说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胡阿旺直截了当地说:“万关长,我可以把文娜送给你。”
万年非常恶心地看了胡阿旺一眼,他觉得胡阿旺的口气简直就像一个奴隶主。他把文娜作为他的一件私有财产。但为了文娜,万年只好沉着气说:“你先开条件吧。”
胡阿旺说:“万关长,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吧?”
万年转开脸,阴沉地说:“这还用我说吗?”
胡阿旺说:“万关长,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讲清楚,我胡阿旺是个讲义气的人,这一点,你的前任对我是非常了解的,你的前任和我合作多年了,他对我胡某的为人,对我胡某的信用是最了解的,可惜啊,英年早逝。”
胡阿旺滔滔不绝的话让万年特别反感,他对胡阿旺也特别烦,他几次想打断他的话,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让胡阿旺把一段话说完。他听出胡阿旺的话中之话,他在拿自己和前任比较。妈的,你胡阿旺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拿我与我的前任比较?万年看见胡阿旺的嘴巴又动了一下,胡阿旺刚说出一个“侯”字,万年知道他又要说他的前任侯礼平,万年再无法忍受,他不耐烦地向胡阿旺挥挥手。
万年瞪着眼睛说:“胡老板,你有话直说,别兜那么大的圈子。别那么多废话!”
自己的话被万年粗暴地打断,胡阿旺很不高兴。胡阿旺腰缠万贯,他在防江也算得上是个有头有面的人。过去,很少有人敢打断他的话,万年过去对他傲慢无礼,胡阿旺过去并不十分在意,问题是万年现在已和自己在同一条船上,况且他还撬走了自己的心之爱,他是个做了亏心事的人,他是个有负于自己的人,他现在居然还以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胡阿旺无法接受,但他又不好向万年发火,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毕竟还是有求于他。胡阿旺转过脸看着窗口。他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表示自己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