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瞬,我感觉自己是错觉看到了入画难得的神色不自然,连脸上的笑容都些许僵硬。而后就听见她轻声笑着说:“小姐这说的是什么?水?您这是笑话奴婢吗?水不就是水嘛!”
我一听就知道她听岔了,于是忙道:“是隋,不是水!是左耳,上左下月,隋!”
“哎呀,我的小姐!奴婢这不是不识字嘛!您这么说奴婢也不知道啊!您瞧瞧您都知道它怎么写了还问奴婢作甚?这会儿汤该好了,奴婢要去尝尝味对了没,且退下了。”说完,逃似地离开。我心中的疑惑就更甚了。入画说谎不精,方才她明显是听明白了我的话只是在装傻,隋?这个字到底有什么秘密吗?为什么入画会这般惊慌?难道要去找独孤谋问清楚?“可那人也不知道住哪,总不成终日偷跑到街上等着他吧?”丧气地说着,抬头望着日光,刺得眼有些酸,这般郁结难解的日子,何时才到头?眼睛酸痛得生出了泪水,我忙眯眼让双眼休息,模索出手绢擦拭泪水。“谁惹你难过了?”只这么一句话,惊得我忙睁开眼,“恪哥?你……”满眼的欢喜,也顾不上眼睛的酸涩,顾不上矜持,盈盈笑意地牵住他的手:“上次不是说这几日都不得闲的吗?为何今日会过来?”
恪哥朝着我微微一笑,从胸前掏出帕子细细替我擦拭脸上的泪痕,关切问着:“你还没告诉我,谁惹你伤心了?”
“不是的。只是果儿方才不慎对着日光看,所以眼睛才这般泪流。果儿没有伤心,欢喜着呢!”我笑着说,脸颊却不自觉感觉到了温热,想必已经羞红了脸。可幸恪哥没有取消我,只是回握着我的手,牵着我慢慢地走在长廊上,语带歉意:“果儿,让你替我担心了。今日恪哥陪你一起用餐如何?今儿我得闲,可以留在这里长一点时间。”
我当然是满心的欢喜,于是步履也轻快了许多,虽未至南阁楼,但好似已闻得佳肴香气。有恪哥在,我所有的郁结都可以消散。他虽总有些清冷的感觉,但被他牵着,走在他身边,听着他对我的关切问询,我就感觉到暖暖的,忍不住心就往他那份清冷再靠多了几分。“在想什么呢?嘴角总是笑。”恪哥温和地问我,我忙低下头害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心事,于是抿嘴不言。但却仍感受到恪哥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脸颊好似更烫了,无奈之下我只能求饶:“就不许果儿有些自己的念想么?你就别问了。”
“想来果儿也长大了,学会有自己的心事了。”恪哥收起目光,只是牵紧我的手,不再多问。倒是我心里有些忐忑他不高兴。可见他脸色如常,我也就放下心来。提起裙角,在他的搀扶下慢慢上着南阁楼的阶梯,抬眼望去,底下人早已整齐侯着,只等我二人入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