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问那么多。是我不好,连累了你。”独孤谋板正我的身子,拿过我的手帕仔细替我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带着些歉意:“本来是想带你去看皮影儿的,却让你受惊了。真对不住。”
我倒无所谓,毕竟自己也毫发无损,于是大方地一拍他的肩膀爽快地说:“又说你是大丈夫,怎么这般扭捏?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两肋插刀不是应该的吗?”被我这般一说,他也释怀地笑了。转而他低头看着我染了血的帕子,忽而抬头道:“这帕子脏了。让我回去洗干净下次再还你吧。”
“扔了就可以了。这样的帕子我家里还有许多。”我不以为意,抬头见天色甚晚,于是退了几步作男儿模样向独孤谋作揖:“小生且先走一步了。”继而准备转身,却被他一声“等等。”喊住了。我不解地看向他,却听见独孤谋犹豫着,终还是开了口:“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朋友。”
“我竟是忘了。”恍然大悟,我落落大方道:“果儿,我的名字叫果儿。日后见了我就不许总是喊我‘哎’了。”不解独孤谋的沉默,我轻快地转身,今儿横生一劫有惊无险,却是对于我这深闺女子已算得上惊天的传奇。而且也认识了朋友,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个不因为恪哥的关系,仅仅因为我自己而结交的朋友,心里如何想都是快乐的。这般想着就回了头,竟看到独孤谋仍站在原地,我伸手大幅度地向他道别,高声说着:“后会有期,朋友!”
带着满心的喜悦,我又回到了别馆。习惯着又抬头望向悬挂着的牌匾,那触目的“逍遥”,似乎在我眼里不再显得那么讽刺。于是向着守卫的人客气地道了声好,缓缓进了里屋。才走几步就听得入画那惊天动地的大叫:“小姐!您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这般风尘仆仆的?您怎么不喊醒奴婢让奴婢陪您出去呢?”
“我只是出去走走,在屋子里有些闷,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淡淡地说着,但心里却暗叹就她那睡相,谁可以喊得醒她?“可是,小姐也不能就这样把奴婢丢下,醒来就看到阿兔对着奴婢在吃萝卜呀!就差那么一点儿,阿兔就把奴婢的鼻子当萝卜啃了!”入画讪讪地说着,但仍热络地过来扶住我,继而一脸的笑容:“奴婢这就去给您备好热水,一会儿小姐沐浴更衣完毕,就可以用饭了。今儿颜大娘做了您喜欢的‘乌龙卧雪’呢!”
我微微点头,由着入画牵着我走上西厢房。这亭台楼阁里,我不再是独孤谋口中乖张泼辣的果儿,而又是他们口中的“弱不禁风”。女子还是丰腴些好,而我确实是太过瘦弱了。漫无边际地想着些有的没的,渐渐就这般又过了一日。由着他人安排的日子,总是容易过的。我的日子,许是往后都这般波澜不惊,今儿的一切不过是极小的插曲罢了。抬眸淡淡望着天色,夜凉如水,竟如此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