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你知道恪哥会安排什么人来教我宫廷的礼仪吗?”翌日醒来,我边漱口边含糊着问入画,见入画迟疑着摇头,心里觉得奇怪,于是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这般吞吐?可真不像你。”
入画一边模着自己的额头,一边递过手帕给我,噘着嘴说:“小姐,您怎么学了那独孤公子的把戏?您从前不是这样的。”她这么一说,我倒愣住了,原来我竟不自觉学了独孤谋的举动。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他。心里燃起愧疚却不好明说,于是强作镇定地:“莫要转了话题。你定是知晓恪哥让何人过来的。别总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姐,奴婢,奴婢只是不想您难过。”入画委屈地说着,犹豫着终究还是开口:“是公子的妾室萧氏。夫人身家显赫,是梁朝皇室之后,少小就跟随了公子。”见我毫无反应,入画急急补充着:“可那不是公子喜欢的,是皇上赐予的。只是当作战胜品赐予公子的。”
我了然入画的关心,撑起笑颜只是淡淡地说着:“有嫂嫂如此,甚好。不必担心,我没有半分难过。虽说是皇上赐予,但恪哥对她如此重视,想来到底也是喜欢的。”讪讪笑着执了珠花插在发髻上,望着镜中娇容惨淡的自己,确实是不可比拟的。如今我唯一能自豪的只是自己与恪哥的血脉最为亲近。“入画,这般可好看?”
“小姐,您总是美丽的。”入画应答着,我却心知只是安慰我的话。点头漠然地说着:“先下去吧。我自个儿会去南阁楼用早饭的了。”见入画不肯退下,我神色带了凌厉,终还是强遣了她出去。安静地呆在房内,心里空洞,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念想些什么。起身套了件褙子,缓缓步出了房间,慢慢走下了阶梯。寒风飕飕吹来,我裹紧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一步一步走向南阁楼的方向。如今我能做的只是等着进宫,旁的已经没法念想了。恪哥该对娘亲说了我的意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如我这般盼着相见?心里有些害怕,若是她不愿意见我,该如何?惶恐不可终日,我总是让自己这样不快活。
摇摇头,告诫自己不可再多想。继而装作一脸轻松的模样走上南阁楼的阶梯,我要好好留念此处,毕竟进了宫就不知道何时才可以再回到这里了。从前总想有一日能出去闯荡,等真切要离开时却才发现自己的心是那样的不舍。我停下脚步,望着栏杆下的一草一树,但愿我走的时候,能看到梅花遍开,这样也好让未知自己将来的心情能够稍稍愉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