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苦恼的摇摇头“我随大人到了前厅之后,便被掌柜的绊住了脚,说是账上出了点问题,因距离太远,我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我叹息一声,随口念起了“掌柜”二字,隐隐觉得那里出了问题,寻常,有人闹事,大厅里的人都会聚集起来看热闹,而为何掌柜的却在坚守岗位,不动神色的算账,还非要拦住夏笙,难道——
我顿时眼前一亮,披上那件狐皮大氅,着急道“快,带我去见掌柜的。”
夏笙先是一怔,随后从我的神色中似乎看出了什么,没有多问,便点燃一角风灯为我前面带路,狂风席卷着大片的雪花,肆虐的乱飞,我低着头,迎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夏笙的身后。
连日里的积雪融融化化,反反复复的冻结在一起,几次三番我悬些滑倒,因男女有别,夏笙眼睁睁的望着我,欲伸手搀我,都尴尬的缩了回去,于是摘下风灯的调杆,让我握着另一端,这才勉强挨到了掌柜的住处。
屋内漆黑一片,想必是已经睡下,然而情况危急,夏笙只得上前抠门,奇怪的是,屋里竟然没有一丝反应,门是虚掩着的,似乎预料道我们会来,我接过夏笙手中的风灯,轻轻推开门扇,屋里的被褥整整齐齐,并没有人碰过。
“他已经走了。”我叹息道。
夏笙将桌子上的那盏油灯点亮,忽见灯盏下面压着一块丝帕,并将其递给我道“姑娘,你看。”我接过丝帕,仔细分辨面料,心中便已明白几分,只是我晚了一步,丝帕的叠的很整齐,里面卷着一件生硬的东西,只是珍珠换成了玉佩。
“入宫求援,卫青有难。”依然是八个字,我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迎着橙黄色的灯光,虽微弱了些,却足以看清上面的花纹,双龙戏珠,那可是皇上随身的佩戴的信物,他怎么会有,他究竟是谁?
夏笙忽然道“掌柜的来到慧诺酒楼已经一年多,为何会突然不辞而别,难道他是皇后的人?”我没有答话,陷入一片沉思之中,夏笙接着道“若真是如此,哪可就有些棘手了,大人离开酒楼已半日,恐怕凶多吉少,姑娘快些想想办法才是。”
“慧诺”,明慧,欧阳诺,各取末尾之字,他是知道我的真名的,莫非?心中不由的慌乱起来,却有些自欺欺人,不敢妄加揣测,于是故作镇定,答非所问,追问道“你可知道你们大人为何会给酒楼起名“慧诺”二字?”
夏笙不由信口开河,笑道“哦,这个呀,两年前,大人和一个姑娘打赌,那个姑娘输了,便悄悄地跑了,于是大人四处打听,后来只得知了姑娘的闺名,却很失落,为纪念和哪位姑娘的初遇,便盘下这家店,说是各取二人名号末尾之字。”
我眉头紧蹙,一阵激烈的咳嗽,整个人便如一滩烂泥跌坐在生冷的地面上,阿诺啊阿诺,你这般用心良苦,害了我,岂知也害了你,夏笙见我满面忧伤,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紧张的望着我,不知所措道“大人对姑娘的心日月可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姑娘千万不可因夏笙的胡言乱语,伤了与大人的一番苦心才是。”
心底一阵苦笑,恍惚对夏笙的一席话充耳未闻,端望着那枚玉佩,淡淡道“皇后对我嫉恶如仇,若是得知我尚在人世,必然会赶尽杀绝,皇后不知道我与你们家大人有来往,看来是另有其人想利用皇后的嫉妒大作文章,挑起皇上与皇后之间的矛盾,借刀杀人,这是他惯用的招数。”